他下意識地抖擻了一下,
“額……公益類……創業類……文學類……體育類……恩,都不錯,進哪個好呢……”
嘴裏嘟囔著,常小文的目光又再次落在了那位剛剛在他腦海中消失的女同學身上。女同學身著簡單的灰色t恤,淺藍色牛仔褲的褲腳還略微有些殘破,普通的一雙白色地攤運動鞋更襯托出其簡潔明了的風格,一頭常小文閉著眼睛都能猜得出的大眾短發,一副眼鏡掛在鼻梁上略顯書香之氣。
“典型的普通大學女學生的形象嘛。”
帶著這種腦內判斷,常小文給了這位女生一個暖人的微笑。
“你好啊,學弟,請問你有興趣加入我們社團嗎?”
看到這位學姐禮貌性的微笑回複後,常小文猛地想起自己之前正在接受對方的邀請。瞬間對自己的靈魂出竅深感抱歉。
“哎呀,不好意思,學姐,我剛才走神了。我有興趣啊,請問你們是什麼社團呢?”
常小文開始補救自己的過失。
“是嗎,你真的感興趣啊,那太好了!我們是愛心聯盟社團。我是社團的宣傳部部長,我叫陸玲,你叫我小玲就可以了。”
說罷,陸玲用及其協調的動作帶著常小文向他們的帳篷下移動,邊說邊從桌子上拿起來一份類似於宣傳單的東西給常小文看。
“恩,愛……心……聯……盟……”
常小文像小學生讀課文一樣,一字一字地讀著宣傳單上這四個陌生的大字。自己也很後悔之前太衝動,沒搞清楚對方是什麼樣子的組織之前就冒然說了自己感興趣,而且還是帶著無比激動亢進的表情說的。想來想去,常小文實在不想自己剛來大學就加入一個以前從沒聽說過的不知名的小社團,既無謂地占用自己平時的時間,又不好意思跟別人開口說起,但已經表過態的事情怎麼可以180度轉變態度反悔呢?對方又是一個美麗大方的學姐,這才是製約常小文拒絕的最大阻力。
“沒錯,我們社團是公益類的社團,主要的服務對象呢,是那些現在尚留在麻風村裏的麻風病康複者們。”
“麻風病?貌似聽說過哦……”
常小文心裏回憶著,試圖抓住自己腦海中麻風病的蹤影。
“麻風病曾經在這裏很盛行的。”
陸玲已經開始介紹了,打斷了常小文縝密的思維線。
“以前中國的醫療水平很底下,人們的抵抗力也是很低下,所以很容易得這種傳染病,得了之後也很難治愈。”
看到常小文聽到這裏後表露出的驚恐疑懼的表情,陸玲“嘻”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反而搞得常小文不自然了。
“放心啦,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早就能夠治愈這種病了,跟治療感冒一樣容易”
陸玲用單隻手不停地在兩人的視線中間專業的翻動著,以此來為自己的講解增添點色彩。
“況且我們現在的生活水平這麼好,人體抵抗力也變得很強了,一般人是不會被傳染的啦。而且現在那裏的老人們都已經是康複者了,他們是因為跟家人失去了聯係才繼續住在村子裏的,根本不會有任何傳染我們的可能。所以啊,學弟……”
說著,陸玲用手猛然拍了一下常小文的左肩,似乎試圖將其內心的石頭拍落在地。
“……完全不用擔心的,不會有任何危險。我們這個活動組織了幾年了,也沒有任何一個同學被傳染啊。”
常小文鬆了一口氣。
常小文就讀的學校是醫科大學,專業是臨床。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醫學生,盡管現在還未邁出學習的腳步,但關於這些疾病之類的種種東西是自己遲早都要接觸到的。想到這裏,常小文也就更堅定了去跟這些曾患過如此可怕的疾病的人群零距離接觸的意向。
“那麼,我們是要去這些村子裏麵是嗎?”
常小文終於停止了沉默,並且開始提問題了。
“是啊,這些村子有近有遠,我們去其中的一個。你可以自己選擇想去哪個村子。”
“不不不,等會兒。你說村子有近有遠,也就是說不止一個村子嘍,那為什麼我們隻去一個呢?那其他村子的老人怎麼辦?還有,你讓那個我隨便選,那萬一我選的這個村子隻有我一個人去怎麼辦?難道我真的就一個人去啊,那也太危險了點吧?”
不管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常小文,都不得不承認其是雞蛋裏麵挑骨頭見縫插針一針見血之高品質大嘴。常小文小時候曾經算過命。家裏是很反對這種封建迷信思想的,於是常小文便自己偷偷找了算命先生,以此來為自己未來的人生航程定一定航向。不料算出自己將來最適合從事記者或者文書一類的工作,與其所學理科及不相配,遂心灰意冷。然其文字功底卻始終隱藏在心。所謂利器藏於身,見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