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色比我還要重些,宮女扶著我去看她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沒有恢複過來。 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
“別動槿色,躺著就好。”我坐下看著她。
她低眉斂眼:“小姐現在好得還行嗎?”
“還不錯,他照顧得很好。”十指不沾半點水,吃喝幾乎都是不用動手的,不知他是不是愧疚,還是太在乎我。
槿色眼裏一亮,神采奕奕地看著我說:“那小姐和皇上,還是可以再在一起的對不對,可以不用去行宮,小姐還可以是皇後的,對不對?”
倒是比我還激動了起來,我笑著搖搖頭:“不是的,槿色。”
她訝然,脫口而出地問著:“小姐,為什麼?”
“如果再在一起,如果再是皇後,我和他之間,連這麼一種感情也會磨光光的,我不想要這樣的結局,我還愛著他,他也還愛著我,彼此間知道就好了。”
“奴婢不明白。”
“感情的東西,真的很難說明白。”我笑笑:“二隻老虎你該明白吧,一山隻能容一虎,我和他性格頗是相像,其實都好強的,宮裏這不允哪不允的,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這些束縛,而且還有莫離的事。”
槿色著急地說:“娘娘,不是在查嗎?”
“宮裏最飯桶的就是這些查案的,說什麼翻船。”害我都想罵人了。
罷了,不想再提那些事。
想起來會心裏又開始痛著,那頁撕去的記錄,李棲墨暗下的命令,有得誰多知道呢。
“總之,不會再做皇後的了。”
她失望無比:“娘娘怎麼沒有半點鬥誌了呢。”
“其實這樣,我不知有多開心啊,槿色你啊,別想得太多了,雖然你是為我好,還以為你真的最了解我呢,沒有了皇後這個枷鎖,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說出來他肯定不開心,可這也是老實話兒。”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得太多了,就算是我去了行宮,你也可以留在承乾宮裏做事的。”上官香華欺負不到她的。
她搖搖頭:“小姐,奴婢不是怕這個。”
“行,不說太多,你好好養著身子才是。”
“娘娘,皇上查到這事沒有?”
“我沒有問他呢,一會回去等著他回來了,我問他。”
“娘娘,這事你還是自個查比較好一點。”
我搖頭:“不,這事我不插手,我現在什麼也不是了。”
她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
我出了去,綠柳如織,春風這把剪開,剪開了綠意盈然的一個光景,真美啊,如畫一般的後宮。
靜靜的湖水,吐著綠葉兒安靜的牡丹,那粉嫩嫩的花兒,也開始在風中微微搖曳起來。
沒多看,現在腦子還不能吹太多的風。
我在承乾宮裏養著傷,槿色卻不可以在承者宮裏養傷的。
這個四月,我也知道,君小喬失去了孩子。
就是我離開的那一天,晚上就開始肚子疼,剛開始還以為吃壞了東西,第二天越發的疼,燥動不安著,禦醫開了很多的藥,卻還是沒有什麼作用,最後診出來是個女娃兒,還是因為服用了離子才小產的。
可怕的離子,來得這麼的快。
箭頭還是指向上官香華,可是這一次幾乎沒有什麼證據,除了上次我差點吃了有離子的東西,就是在上官香華那兒找到的離子。
迫使她從慧妃降到了昭儀,這一次呢?我細細地思索著,可是李棲墨已經回來了。
從後麵抱著我的腰,軟聲地說:“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別吹太多風,還帶著料峭寒意。”
靠在他的懷裏,輕聲地說:“墨,你的事,如何了?”
“侍衛都中毒了,宮女無能,那個行凶的人讓槿色抓下了一個牌子,意欲去搶回,還傷了槿色的手,那腰牌是上官府的。”
又是上官香華,可能嗎?
我們抽中的是帝王燕簽,我現在做了皇後,如是我被廢了,她知道,下一個就會是她。
何必趕盡殺絕呢,難道是因為我這孩子嗎?
“天愛,朕想不是她。”他低低地說:“上官家就算是想要出手除掉你,不會隻讓一個人的。”
“你累不累?”我輕聲地問。
他說:“不累。”
累,可是你不會告訴我而已,你在乎的孩子,也是離開你了,君小喬的小產,緊接著就是我出事。
“回去吧,這兒風大。”他牽了我的手往房裏走:“讓禦醫再給你瞧瞧好得怎麼樣了。”
“不用了,現在都好多了,我好想洗頭,癢啊。”
“朕給你抓。”他手指滑下我油膩汙髒的頭發裏去,輕輕地抓著。一點也沒有把這些汙髒放在眼裏。
“再過二天好些了,才讓宮女給你洗洗頭發,得小心些,不能沾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