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是真的朝我走來的,一臉的疲憊,站在我的麵前停下了。
然後輕聲地說:“靜妃娘娘,我想跟你說些話兒。”
“什麼事?”奇怪了。
“可以讓她們都退開嗎?”她看著二邊的宮女,低聲地要求。
“有事你就說吧,沒事我就回去了。”搞什麼神神秘秘的。
沅沅咬著唇,臉上一抹哀傷:“靜妃娘娘,就一會。”
“娘娘。”君如玉輕聲地說:“我們先退下。”拉拉我的衣服,示意我不要得罪太多的人。
呼口氣,有些不耐煩,然後看到她也揮退宮女,輕聲地說:“靜妃娘娘,聽說娘已經逝世了,是不是?”
似乎有些緊張,於是緊張起來就抓著我的手,抓得有些緊。
我低頭看著她的指尖都在微微地顫抖,再抬頭看她,她連頭也不敢抬起來,微斂的眸子裏流下二行淚水。
我淡淡地說:“你倒是還是關心的,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她嗚地哭了出來說說:“娘待我不錯的。”
“沒關係,我娘侍誰都不錯,從此離開了,也不會再有什麼煩惱了,沅妃,收起你的淚水吧,我娘離開的時候,可是解脫的笑意。”
她拉著我搖著:“你不知道,娘把我當成了什麼,她以後我是莫離的媳婦,我以後會嫁給他,你知不知道?”
瘋婆子一樣激動,還來搖我了。
別看她懷著孩子,可是力氣真大。
我讓她搖得不舒服,就用力地抽開手。
“放開你,你有病啊,你搖我幹嘛,你早幹嘛去了,現在還有臉哭。”搖得我都快散了,還掙不開。
君如玉似乎看到了我窘境,便是上前來:“沅妃娘娘,快放開靜妃娘娘。”抓著我的手要幫我從沅妃那兒抽出來。
大概是我們太用力了一些,這一使勁兒手是抽出來了,然而沅妃卻是滿淚水身體不穩地連退了二三步,身子太笨蛋了,腳下一個顛著竟然就往後麵倒去。
砰然的一聲響,沅妃沉重的身子墜入了湖中。
她尖聲叫著:“救命啊,我不會水。”
我管你會不會,我懶得救你。
宮女圍了上來,在岸上急得直叫著,卻是一個也不會水的。一個穿著灰色衣服上了年紀人急急地叫:“快拿棍子來讓沅妃娘娘抓住,快叫禦林軍來,快來。”
這個人有點眼熟,似乎在那裏見過,對了,我想起來了,就是娘頭七的時候,快到宮門口那個被沅妃傳進宮裏待接生的老婆子呢。
“娘娘。”槿色著急地叫我一聲:“娘娘救救沅妃娘娘吧。”
我冷哼:“救她幹嘛,她有病,抓得我的手都病死了。”
而且有這麼多人在,還怕她會淹死嗎?
巡邏的禦林軍也來了,幫著將笨重的沅妃救了上來,我靜靜地看著,宮女們抬著虛弱不知昏迷了沒有的沅妃急急回去。
君如玉終究是放不下:“娘娘,我去看看,沅妃娘娘就要生孩子了,可要是有什麼意外,不好。”
“是她發瘋了來抓我的。”撩起袖子看,青青的抓痕。
我是你的仇人啊,發了這以大的狠來抓著我,娘死了你很內疚是不是,那就陪她一塊兒去啊。
帶著槿色回宮去,吃了小碗粥就有些累了,幹累人的活,就總是感覺時間不夠一樣,總是會想睡。
打個嗬欠,又爬上床去了。
這天色又開始暗沉起來了,睡得可真是舒服啊。
沅妃,你也會擔心娘的吧?罷了吧,你何必裝什麼樣子呢,真要擔心以你的位子,怎麼不可能讓宮女去看看娘,至少讓娘過得好一點。
就算你是有點在乎她的,你卻是更在乎你在宮裏的地位,你也不敢去招惹皇上的醋火。
夢裏,盡是哀傷,盡是莫離那張臉,青青的胡子,深陷的眼睛。
莫離,我不讓你擔心,你也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即然我們不能在一起,那我們更要好好地活著。
轟轟地打起了雷,驚醒來我的夢,又下雨了啊,這春天裏的雨可真是說來就說,春雨嘩嘩地地打響了。
我側耳傾聽,下午便是不去拔草了,下雨我給你拔,沒錢給我我還這麼勤快幹什麼?
“君小姐,我娘娘正在睡覺呢?”廊外是槿色的聲音。
我聽到君如玉急急地說:“我有些急事想要見靜妃,現在,馬上,很急很急的事兒,麻煩槿色通傳一下。”
我大聲地說:“我醒了呢,槿色你讓如玉進來吧。”
迎了進來,君如玉便急急地說:“娘娘如玉打憂,著實是情不得已,娘娘,似乎不太好了。”
“我還好著呢。”我手捂著嘴巴,打個嗬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