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呀?我家師太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嗎?”一位身著春草綠的女劍客提聲問道。
“老夫南宮山人!”南宮山人見她語音裏夾雜著不禮貌之舉,也沒必要為她來客套。
“南宮山人又怎樣?就算是南宮上人來了也得問問俺姑娘手中的這玩意兒!”話音甫落,唰地一聲長劍出鞘。
“也罷!也罷!我倒要領教領教清水劍客的過人高招。為了不招人笑話,說我以大欺小,爾等一起亮劍吧!”說著他吟吟而笑。
“你也太小瞧我清涼山了吧!”劍隨聲落,哧的一聲穿破塵埃,她使的是清涼山的入門式,名喚“和風細雨”。
“有規矩,懂禮貌!隻可惜火候未到,沒達爐火純青之境界。”話音甫落,但見他長袍輕拂,直將她的劍尖蕩了開去。
“春詩!”其餘三女仗劍齊聲叫著。
春詩劍刺撲空,身子斜飛而出,借著劍招點在旁邊的榆樹之上,彈身而回。
“清涼四絕!”四女異口同聲地說,如臨大敵。
四柄劍交織成一道光環,如流星飛渡,湧向南宮山人。
南宮山人依然抱著白倩兒,微微一笑,隻抽出右手來。
“啪啪啪啪!”他瞬間連拍四掌,瞧著輕描淡寫,實則渾厚無比。
清涼四女哪裏知曉這便是他畢生絕學,名喚“歸去來辭”,依舊挺劍刺出。
“詩詞歌賦!退下!”老樹後麵傳來了一個嚴厲的聲音。
四人一愣,急身閃退。
“師父!”四女畢恭畢敬地叫著。
“嗯!”清水師太應聲而著。
爾後,將目光落在了南宮山人懷抱的白倩兒身上。
“清水!”
“——師……太!”南宮山人情急之下本應該叫一聲師妹,話音卻又陡然一轉,改稱師太。
“世外狂俠別來可好?”清水師太手打拂塵,口中問道。
“師……”南宮山人嘴唇蠕動,卻又嘎然而止。
“很難為情,是吧?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樁陳年往事依舊曆曆在目,對吧?”清水師太說得情真意切,語音之中蘊藏著一股道不盡的淒涼。
“你就莫要朝花夕拾,舊事重提了吧!”南宮山人十分懇切地說道。
“你曾經悔過?”清水師太追問著。
“嗯!”南宮山人沒有吭聲,微微點著頭,幾乎從鼻腔裏哼出。
清水師太瞧他如此這般,麵上露出喜悅之色。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氣盛的時代,師哥師妹的年代。
隨後轉身對弟子說:“詩詞歌賦快見過師伯!”
四女逐一上前說道:“春詩,夏詞,秋哥,冬賦拜見師伯!”
“哈哈哈哈!”南宮山人放聲狂笑,不怪為一代狂俠。
笑聲止,麵上隨即犯愁,輕輕歎息著“哎!”。
“怎麼啦?師哥!”清水師太終究改口了。
因為,大家都冰釋前嫌了,歲月是治療傷口的最好良藥。
“沒……沒怎麼。”南宮山人話言有些吞吞吐吐。
“那怎麼長籲短歎的呀?從前的狂人不是這麼婆婆媽媽的嘛!”語畢兩隻眼眸審視著南宮山人。
“後悔了嗎?”清水師太有些執著地追問。
“沒有啊!師妹莫要誤會,曲解了我的心思。隻是委屈了這幾個徒侄,俺空手而來,未曾帶得禮物,哎!”南宮山人說著歎息連連。
“師伯!……”四人異口同聲地齊聲呼喊著。
語音停頓之處顯出了極端的興高采烈,喜樂年華。
“師伯能與師父久別重逢那就是清涼山的天大喜事。”秋歌說著會意地向眾師姐妹暗送秋波。
四人上前抱拳恭恭敬敬地說:“恭喜師父師伯久別重逢,情誼天長地久!”
“好了好了!你們就莫要取笑為師了!”清水師太說著伸手探討著白倩兒的脈門,愁眉緊鎖,隨即煙消雲散,猶如雨後天晴,陽光燦爛。
南宮山人的心伴隨著她腮上的陰晴不定而閃爍著。
“師太!求你救救她吧?”小孩一雙稚嫩的眼眸仰望著她,心地十分純淨。
“她是你什麼人呀?”清水師太瞧著小孩十分急切的樣子,隨口問道。
“不認識!”小孩十分懇切地說。
“哦!”清水師太恍然大悟。
小孩察覺有些不對勁,忙喋喋不休地說:“朋友的朋友,狹路相逢的那種朋友。
“那好吧!俺們既然狹路相逢,也算是一種緣分,就當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罷了!請隨俺進庵堂吧!”清水師太說完手打拂塵轉身走了下去。
“多謝師太!”小孩跟在南宮山人的背後東張西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