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玖(2 / 2)

餘興慘嚎一聲,求饒道:“雨督主饒命,奴才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您開恩啊。”

風小叨溜到雨肖天身側,先在餘興身上補了兩腳,後關心他道:“你沒事吧?”

後者翻了翻眼皮回應他,那表情似在說:就知道你會跟來。

這時,一隊騎兵衝開打鬥的人群,阻止了這場混戰。

尚德小碎步走到雨肖天跟前,跪下道:“奴才來遲,讓督公受驚了。”他瞄了餘興一眼,把頭垂得更低繼續道:“貴妃娘娘一收到督公的信,就差奴才前來接應督公回宮。督公,貴妃娘娘此刻正等著您,請督公上轎。”

雨肖天點點頭,對風小叨說:“學勇,你隨尚德先回灰場,這些日子跟著本座,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他加重語氣,眼神告誡風小叨不要趁他不在鬧出幺蛾子。接著又對東廠侍衛說:“扶你們的主子回去,本座得空兒了再去東廠敘敘舊。”

慈寧宮,萬貴妃坐立不安,忽聽外麵傳道:“娘娘,雨公公到了。”她站起身,迎了出去。

雨肖天已換回做工考究的華服,人雖然比往前瘦了,也黑了。但他自內向外散發的貴氣依然不減。

萬貴妃見到雨肖天立在殿前,恍惚像是做夢一般,她的目光滿含憐惜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仔細端量,良久,雨肖天先一步醒過神來,跪下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祝娘娘萬福金安。”

萬貴妃這才搶前把他扶起來,道:“別跪著,快起身。”她拉著雨肖天坐到軟榻上,握著他的手輕輕摩挲著,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失而複得的寶貝。

雨肖天已經習慣萬貴妃這種眼神了,隻是她現如今好像對他更愛不釋手了。不知怎地,他腦際一閃,想到‘無福消受’四個字。

萬貴妃見他垂眼輕咳了聲,麵色尷尬不敢直視她,心中了悟。雖然他誤會了,她的失態不可能是他所想的那樣,但是現在她卻不能解釋給他聽。

萬貴妃歎了口氣,鬆開緊抓著他的手,頓了下,道:“你在外麵可受苦了?受傷了嗎?”

雨肖天道:“奴才沒有受傷,也沒有受苦。”

萬貴妃又歎了聲氣,略有責備道:“你自小堅強,從不肯示弱。隻是本宮看著你長大,哪能不了解你的脾性。你又何須隱瞞本宮半分?”

雨肖天欲言又止,默然半晌才道:“奴才罪該萬死,讓娘娘掛心了。奴才在外所遇,事無巨細皆寫入信中,不敢稍有隱瞞。”

萬貴妃道:“本宮今日才收到你的信,你信中提到這一路上遇到幾次埋伏,本宮已經命人徹查此事,你放心,本宮一定把幕後指使人揪出來,替你報仇。”

雨肖天卻道:“娘娘萬不可因為奴才而大動幹戈,奴才知道娘娘是疼愛奴才,隻是,在奴才失蹤這段日子裏,娘娘調動親軍二十六衛尋找奴才,這一點恐為朝臣忌諱。”他乍見今日尚德如天兵一般的陣勢,就大致能推斷出萬貴妃為了找他有多不惜代價。

萬貴妃氣道:“難道本宮要任算計加害於你的人逍遙自在嗎?”

“娘娘息怒,奴才可以處理好這些事,不勞娘娘費心了。若因為奴才而令娘娘聲譽受損,那奴才將萬死不足以辭其咎。”

萬貴妃見他神色堅決,遂道:“也罷,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兩人又說了會兒體己話,雨肖天才得以脫身。他回到灰場,直奔顧學勇的房間,隻是床上空空如也,風小叨並未在房中休息。

雨肖天心裏‘咯噔’一下,不由擔心風小叨的身份被識破。轉念一想,風小叨應該沒這麼笨。他思索著走回自己的房間,推開了門,就聽見一陣綿長勻細的呼吸聲規律的傳入耳中。

雨肖天也是了得,聽覺敏銳得離床有八丈遠也能聽出他的床上睡著個什麼人。

他反手關上門,走到床榻一側,看著呈‘太’字型占據大半個床麵,嘴巴還半張著,睡相不堪的風小叨,心想你還真是會找地方。本想伸手撈人起來,但也隻是想想作罷。

雨肖天拂袖離開。臨出門前,‘順手’拉過錦被蓋在風小叨身上。他隻是不想被人發現三檔頭顧學勇鳩占鵲巢,爬上了他的床而已。

餘興廢了一隻眼,成了獨眼龍。太醫囑咐他好生靜養,萬勿動氣,否則容易頭疼。可是餘興怎麼可能不生氣,他氣得恨不得拎刀殺人!

“尚德,你壞了本座的好事,居然還有臉來?”

一旁的尚德端坐著,不以為然的說:“餘副督主,有話好好說,太醫剛囑咐你別動氣,你大動肝火傷的可是自己的身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