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叨的眼珠子轉半圈,再轉半圈。最後盯在一處不動了,然後,瞳孔慢慢放大。
仔婆婆念叨起來能說上三天三夜,而他一向左耳進右耳出。
風小叨撇了撇嘴角,背過臉去,吊兒郎當的作翻白眼口吐白沫狀。驀地,仔婆婆收了聲,他才以‘老子絕頂聰明,天下第一’的表情,輕歎道:“婆婆,那些江湖莽夫,草寇悍匪,喊打喊殺之流怎麼能跟我比,他們除了動武不動腦子,還會幹啥?我就不一樣了,我是靠聰明才智,舌燦蓮花,才在險惡江湖裏有了一席之地。像這類武夫,我隨便忽悠兩句,包準他們像狗一樣替我賣命。”
他說完,自以為然的奸笑兩聲,餘光不經意瞄到空蕩蕩的身側,才詫然從自我陶醉裏醒神。轉身見到仔婆婆站在床前,那一雙肥手正緩緩湊近雨肖天的臉。
風小叨神色一慌,疑心雨肖天要被荼毒了。雖然雨肖天打傷了他,可他畢竟胳膊腿兒健在,還能活蹦亂跳。一向疼他的仔婆婆犯不著拿雨肖天的命來抵償他受的傷吧?
他腳底打滑猛衝過去,護住雨肖天,口不擇言道:“婆婆,有、有話、話好好說。雨肖天若想殺我,他出手不會像今天這樣故意慢半分的。您別殺他,我還有件事沒證實呢。您要還為雨肖天傷我的事生氣的話,揍他一頓出出氣吧!”
仔婆婆不耐煩,舉手削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起開起開,誰管你死活。雨肖天長得這麼俊,婆婆才舍不得殺他。你被揍了關我什麼事。”她看向雨肖天時表情立轉,慈愛、祥和,還有百年不變、狂冒桃心的色女眼。
風小叨心涼了半截,不服氣的瞪向雨肖天的睡顏,嘰咕道:“他跟我長得一樣,你都沒誇過我長得俊啊。”
仔婆婆邊用袖擺給雨肖天扇風解熱,邊抽空斜了風小叨一眼,她說:“誒喲雨肖天出汗的小模樣兒,瞧著就讓人心疼。就你歪七扭八流哈喇子的睡相,你跟人家比得了嗎?”
風小叨撇了撇嘴,一臉忿忿的閃到一邊。他瞧著這畫麵刺眼,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衰衰嚎叫:“唉~喲,疼死我了、我胸口快裂開了。雨肖天踩死我了,唔,痛、痛、痛……誰來看看我---”
“別嚎喪了,給人踩兩腳至於痛成這副德性?你有勁喊叫還不如趕快修補房子,修完房子再去劈十捆柴,然後全碼好了給我堆到北廂房的涼台邊。等花婆婆回來一眼就能看見,興許能讓她消消氣。”
風小叨繼續裝可憐:“仔婆婆,我受傷了。”
“死不了,站著幹嘛?等我幫你幹活嗎?”仔婆婆嫌風小叨礙眼。
風小叨的苦肉計沒成功,他惡狠狠的說道:“他搞的爛攤子,讓老子給他擦屁股。他若跟我沒血緣關係,我一腳就把他踹飛了。仔婆婆,雨肖天中看不中用,他是個太監。”
“多嘴。”仔婆婆作勢要打,風小叨一溜煙的乖乖幹活去了。
風小叨離開後,仔婆婆望向雨肖天的眼神立刻冷淡下來,仿佛她剛剛的花癡行為是專門裝給風小叨看的。
仔婆婆捏開雨肖天的嘴喂進一顆黑色小藥丸。她與花婆婆都低估了雨肖天的內力。在他身體尚未完全恢複時,他的武功已厲害至此。假若等他身體複原,不知他的內力又將增加幾成。
仔婆婆神色凝重的看著地板上的豁口,厚木板的茬口如刀切一般。雖然風小叨胸口一片青紫,但五髒六腑卻完好無損。可想,雨肖天有意讓風小叨躲過他的攻擊,他在出手的一瞬就已撤回大半內力。他不過是點到即止‘嚇嚇’風小叨罷了。
雨肖天的功力起勢巨大而消弭的無影無蹤,收放自如,深不可測,遠出花仔婆婆二人所料,這就是雨肖天的可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