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正式收劉玉萍為義子(1 / 2)

第三十九章正式收劉玉萍為義子

這時,見張樹亭仍是不放心地又放一點到嘴裏咂摸,便朗聲道:

“放心吧東家,這一甑應該錯不了。”

張樹亭當然也感覺到了,那味那手感那口感,他也認為錯不了。可是這些天的遭遇,一直讓他總有一種惶恐不安的感覺。所以,他咂摸過一次,仍是不確定似的又重放一點在嘴裏咂摸。

這時見老楊很肯定地說,他仍是一句話都沒有,心裏卻在盼著,希望這第一甑燒出,就能夠讓他在心裏懸了多日的那塊石頭落地。因為這些天來,他都感到自己神經脆弱的都再經受不起任何打擊了。

日頭在東邊露出半張臉的時候,頭一甑也裝好了,這時候,也猛然響了老楊緊張而洪響的喊聲:

“——扣盤!”

“——天鍋加水!”

“——追火!”

……

隨著老楊的喊聲,就見十幾個夥計躥上跳下,扣盤的,接“流子”的,拎水小跑的,在天鍋上用碗口粗的木棍拚命攪動鍋裏水的,還有在地灶旁,拚命拉動小房子一樣風箱的,都是玩了命一般……

當然,要說起十幾個夥計,又沒有旁人,又正是霍洛毛的三個兒子,五個侄子還有三個外甥,外加霍洛毛的一個徒弟。

不過,要說他們在玩命,又可能有些誇張,但要說他們都和張樹亭還有老楊一樣,都緊張得不行,那又是真的。

從培曲到培泥,再到清池和重新繼池發酵,眨眼都過去了許多日。他們盼得就正是這一天。或者說,為了給霍家挽回一點麵子,他們心裏都憋著一口氣。

所以,自去年霍井林出事之後,二次回到甑口上,他們雖然和從前一樣,吃住仍在燒鍋後院,但他們都像幹過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很少與燒鍋上的其他夥計說說笑笑。就連去年臘月二十八放工錢那天,張樹亭要發給他們工錢,都被他們回絕了,老楊回絕的更是堅決。

老楊告訴張樹亭,老霍爭強好勝了一輩子,來之前,他都讓他這些徒弟發了誓:這次回來,若能夠把窖池恢複過來,霍家燒酒班子還可考慮重新占甑口去燒酒,若恢複不過來,霍家燒酒班子從此解散,再不準提“燒酒”二字。

所以,老楊告訴他,工錢肯定是不會拿的。這不僅是他的意思,更是老霍的意思。

這讓張樹亭倍受感動,雖然因為霍井林這一鬧,讓燒鍋損失慘重。但張樹亭堅決阻止祁占奎不要把真相說出去,恐怕主要原因也在這裏。

而這時再看甑筒旁,隨著夥計拚命拉動風箱聲,還有天鍋上夥計拚命攪動水的“嘩嘩”聲,“流子”裏先是“噗噗噗”響了三下,緊接著就“嘩”地一聲,流出酒來了。

守在“流子”旁的又正是霍洛毛的大兒子,一見酒下來了,便急忙用“酒雞”去接,又是先送到鼻下聞,又放到嘴裏嚐,嚐罷,又有些興奮地看正守在一旁的老楊,還有張樹亭,看過,又接了一“酒雞”先遞給老楊,老楊接過,也隻是聞了聞,什麼也沒有說,就又遞給了張樹亭。

張樹亭接過“酒雞”,同樣又是聞和嚐,待聞罷嚐罷,精神又是一震,要說這酒,不但具有了他家燒鍋那種固有的醇香,他甚至還從這酒中隱隱約約聞到和嚐到了一股蘋果還有梨的香甜味。這可是他家燒鍋燒出的酒從來沒有過的。

不過,見老楊聞罷什麼也沒說,他也不由控製住了內心的激動。因為他再明白不過,現在燒的也隻是一個小“茬活兒”,也就是說,這一甑也隻是燒得窖池中最頂端的那一層。而真正出好酒的還應當是窖池中下麵的那幾層,或者說是接下來的那幾甑。

可是,接下來的幾甑情況又怎樣呢?張樹亭心裏並沒有底。

幾乎是在很忐忑的等待中,張樹亭等來了第二甑和第三甑,竟是一甑比一甑出酒多,一甑比一甑的酒更好。最關鍵的還是,每一甑的酒中,還隱隱有著一股淡淡的蘋果還有梨的香氣。

張樹亭將三甑燒出的酒一一品過,心中先是一驚,接著又是一喜,清楚這個老楊,確實有高人一籌的地方,不但將窖池徹底恢複了過來,還將張家的酒體更加豐滿起來。一顆一直懸著的心,又是慢慢地落回到了肚裏。

接下來的幾天,又似乎是一天比一天的情況更好。張樹亭心裏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

想想,這些天花去的功夫和錢財都沒有白費。關鍵也不光是功夫和錢財,關鍵還有壓抑在胸中的那口難以吐出的氣,現在終於可以吐出來了。一時間,淚水又不由奪眶而出。一時間,也暗暗下了決心,他決定就聘老楊來占這個甑口。

這樣的決心一下,他便先去了一趟霍家莊,在探望霍洛毛的同時,也將自己想留下老楊還有他的兒子們及徒弟的想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