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快喝下
帳房張先生一看老孫的倔脾氣可能要上來了,再不敢硬來。也是急中生智,又隻好順著老孫的思路,語氣也立即緩和下來,將話一轉說:
“要我說,你現在不娶人家,才有可能被人戳脊梁骨呢!”
老孫一聽,又不由瞪大了雙眼,不解地問:
“為何我不娶康駱氏,就會被人戳脊梁骨呢?”
帳房張先生便問:
“那我就問問你,昨晚你在東家家裏是不是喝多了?”
老孫點頭。
帳房張先生又問:
“喝多了之後的事還記得不?”
老孫想想,又是搖頭。
帳房張先生便又猛拍了一下手掌說:
“你忘了,燒鍋上的夥計可都看在了眼裏,人家康駱氏見你醉得不輕,一夜都在你屋裏侍候你,分明是對你有意,如果你不同意人家,這事傳出去,本身就好說不好聽。這是其一……”
說到兒,帳房張先生又不由停住。帳房張先生停住,也是思量該用什麼樣的話將老孫一下說住,進而答應下這樁婚事。
可老孫一見老先生停住,又著急地問:
“那其二呢?”
老先生便又狠狠心,再次一拍手掌道:
“這其二……我本不該說給你,可又覺得這事你若不答應下來,接下來恐怕就又要出亂子了。”
老孫一聽,就更有些不解和不耐煩地一揮手說:
“老先生你有話快說,為何我不答應,就又可能出亂子?”
帳房張先生便把剛才都托了東家妻子張郝氏問了康駱氏,康駱氏非常願意這樁婚事的事說了,說完又說:
“你動腦子好好想一想,人家康駱氏都當著張郝氏麵把意思說了,反過頭來,你又不同意,還讓康駱氏如何有臉麵在燒鍋上呆,她一定非走不可,她一走,東家的臉又往哪擱,這不就算又出亂子了嗎?”
老孫一聽,隻怪老先生多事,但又一想,這時自己不答應,再傳到康駱氏的耳朵裏,說不定人家非走不可了。於是,歎了一口氣,老孫也就把這事勉強答應了下來。
待這事定下來,張老先生給張樹亭一說,張樹亭也很高興。想想老孫和康絡氏兩人的情況,一個是把燒鍋當成了自己的家,長年幹脆不回家,另一個又是被婆家逐出門來,無家可依,不用說,他們的婚事恐怕最後也隻有燒鍋上替他們張羅了,張樹亭想過,不由搖頭一笑。
但剛搖頭笑過,又一想,一方麵豁嘴麻臉老勾的案子還沒有完全了結,前不久燒鍋上被豁嘴麻臉老勾殺掉的夥計的仇,就算還沒報;另一方麵,這事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老孫和康駱氏而起,所以,這樣想過,便決定等豁嘴麻臉老勾的案子結了,再為他們辦這場婚事。
可萬萬沒想到是,還沒等案子了結呢,卻又出事了,豁嘴麻臉老勾越獄逃了。
消息傳到潤泉湧,其實消息也不是傳過來的,而是在豁嘴麻臉老勾越獄逃走的第二天一早,就有城街要飯的花子給張樹亭捎來口信,要張樹亭還有老孫小心腦袋,說豁嘴麻臉老勾遲早會帶人毀了燒鍋,殺了他們及那些進山抓人的夥計。
老孫一聽,隻氣得“哇呀呀”亂叫,說****的來吧,看看到底誰能夠要了誰的命。而張樹亭聽了,心裏卻是“咯噔”一聲響。
不過,他心裏“咯噔”一聲響,倒也不是怕豁嘴麻臉老勾來要自己的命,而是擔心死去夥計的仇恐怕一時半會兒報不了了。但又一想,事已至此,也不能再說別的,急忙差夥計到縣公署打聽。
這一打聽才清楚,原來豁嘴麻臉老勾手下那些沒被抓住的山匪,當時被老孫及眾夥計打散後,其實也並沒有逃遠。而是躲在不遠處,一見自己的頭目及被打倒在地的同夥,被老孫及眾夥計捆住,扔到馬車上拉走了。他們也不敢怠慢,也很快扮成各種小商販緊隨其後,跟進了城。
待進城後,細一打聽,又很快知道豁嘴麻臉老勾及同夥都被關押在了西獄房。不但打聽清楚了豁嘴麻臉老勾被關在了西獄房哪間獄房,還打聽清楚,因為豁嘴麻臉老勾這股山匪不到半年時間,就殺死了不下百名過路客商,罪孽深重,恐怕等不到秋後就要問斬。所以,這才加緊實施營救行動,
西獄房外以西幾十步遠有一個河坑,很大,河沿上又長滿著蘆葦,很是隱避,平日又很少有人來此走動,所以,一時間,便被這些漏網山匪看重,開始在河坑沿下挖洞,準備從地下救走豁嘴麻臉老勾。
於是,一幫山匪白天黑夜不停從河沿邊輪流挖,直挖到豁嘴麻臉老勾那間獄房,從而救出了豁嘴麻臉老勾,而其他同夥,因為大部分在那次打鬥中都受了傷,又被關在不同獄房裏,不好救,也隻好撇下他們不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