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與道同行 第十三章(2 / 2)

在門前,有一排長長的金屬椅,上麵已坐了很多人。老道示意小蘇坐下後,說道:“現在開始,不準說話,隻準用眼睛看,用耳朵聽。”

小蘇道:“好吧,最後一句話,不用嘴巴,隻用眼和耳朵,那鼻子呢?鼻子還閑著在,用不上嗎?”

老道一瞪眼,小蘇趕緊捂住嘴。

他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人們。見有來回緊張的踱步者,有雙眼閉著手掌合什祈禱者,有不顧牆上警示牌,大口抽煙者。所有人在焦急中,同樣也帶著無限的希望。

小蘇當然知道,這道厚重的大門裏麵,正有不少孕育成熟的新生命正在降世。他們不知從何而來,為何而來?又不知來到這個世上後的他們,將會走出一條條怎樣的人生之路?人真是奇怪與神奇的生靈啊!同一天甚至同一刻降生的人,今後的生命旅程卻是完全不同。

小蘇想起了人類哲學的三大終極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這三大問題,能不無厘頭回答出的,古往今來全世界,能有幾人?

我是誰?我的肉體源自父母,而我的靈魂呢?

我從哪裏來?有前世嗎?我經過了無數的輪回而來嗎?我走過無數大千世界見過無數次世事滄桑經曆過無數次生與滅嗎?

我要到哪裏去?去往下一個輪回?去往下一個個不測的輪回嗎?

真有輪回嗎?誰在安排我的一切?誰在拔弄我的命運?時間或長或短的河流中,我的沉與浮能由我自己作主嗎?

我今生的喜與悲,到最後都是一場空?都歸於無?都是零?

我今生遇到的人,結下的緣,今生過後,還會有交結嗎?緣聚緣散,緣起緣落,最終,仍是我一個人,走向那不知是黑暗還是光明的深處嗎?

小蘇問自己的每一句話,自己都無法回答,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紅塵之中,每一個人走著,跑著,忙碌著,但有幾人能靜靜地放下一切,思索這些?身體外麵太多景色、太多誘惑,讓每一個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全充斥著外物,擁堵了真正的心靈,掩上了一層層密不透風的迷霧。也許隻有出生後一段短短的時光裏,才是純淨的一個人吧。但這個時候,人又沒有成熟的意識。

小蘇心想,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還真是有專屬於人類的悲哀啊!上天賜予了思考的能力,但這能力卻遠遠不足以將有些問題想出個真相來。天道還真是無情啊!

這時,大門打開了,有護士急促的聲音響起:“蘇蓉的家屬在嗎?孩子生下來了,趕緊過來。”

小蘇抬頭看去,有幾個人已向護士奔去,有年青的男子,有年邁的老人。

“護士,是男孩還是女孩啊?”一老者問道。而年青男子則雙手伸向護士懷中的新生兒,欲一把抱過,心情迫切。

“看看,還是當爸爸的對頭,就想馬上看到自己的娃兒。你們這些老年人,啥時代了還死腦筋,男孩怎麼女孩又怎麼了?生兒生女一個樣。你們有福氣,是個漂亮的閨女。”護士好一通教育。

那老者與老伴都有些失落,笑容也淡了一半。

那年青男子笨拙地抱著自己的女兒,眼中有淚光閃爍,問護士道:“我老婆沒事吧?”

護士讚賞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孩子她媽好著呢?等一下就可以見到了。看得出,你是個好老公,以後也會是一個好父親,對你這樣的人,老天也會幫忙的,況且咱們醫院的水平可不是吹的,生個孩子嘛,小事情。”

“謝謝,太感謝了。”

看著這一幕,小蘇無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六年前自己降生時,他又是怎麼樣的激動樣呢?會和眼前這個父親一樣,男兒的眼淚水都流出來了麼?但仔細一想,應該不會,自己那個父親麵對大事也是流裏流氣的,內心的情緒哪會輕易外露。

才過幾分鍾,又有護士抱新生兒出來,吆喝著家屬。

又是一番激動。

小蘇盯著樓道的天花板,發著呆。

老道說話了,問道:“看什麼呢?這麼專心。”

小蘇道:“我看有沒有什麼異象。”

“異象?”

“是啊,好多書上不是說,有些人出生時,會有異象嗎?要麼神仙降臨,要麼電閃雷鳴,要麼瑞光大盛等等。如果有,我好認識認識新出生的大人物或者大壞蛋,先結個善緣,以後好相見嘛。到時我可以對大人物說,你牛啥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差點尿我一臉!”小蘇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