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又道:“等哪一天,我發財了,定要修一座佛寺,一座道觀,給你們示範一下上體天心,下合民意的寺觀是什麼樣的。”
老道笑了,道:“行啊,別到時搞成花果山了,就適合一群猴子猴跳舞跳了。”
小蘇瞥了老道一眼,道:“花果山怎麼了,挺好啊。山中有隻老長臂猿,就可愛得很,有點瘦,留了一把胡子,沒事就穿著一身髒兮兮的道袍,在小猴子麵前裝神仙。遇到孫大聖就歇菜了。”
老道隻覺一股氣莫名湧起,讓他咳嗽起來。
小蘇趕忙過來,踮起腳尖,拍了拍老道的背,道:“別激動,又不是說你,那隻老猿,可是活了千歲,老而不死是為賊也。”
老道咳嗽聲更大了。
他伸手止住了小蘇的手與嘴,喘息道:“要氣死我,也要等老道將有些東西交待了再來,行不?”
小蘇嘿嘿笑道:“就知道老神仙背後有目的有文章,說吧,是讓我當打手還是望風的。咱小蘇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過,好象這錢財還未談好,也未到手啊。”
老道望了望天,好半天終於平息了呼吸,道:“回去再說。”
小蘇笑道:“好吧,回去說就回去說,夜深了說話更有好處。”
老道不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老想想名人的名啊。上夕下口。意思是晚上說。名人都是晚上偷偷說悄悄話的人,咱們以後有事都晚上說,三兩下就成名人了。”
老道一聽,這小猴子又將名人拿來洗涮了一番。覺得好笑之餘,又感覺有些道理,世上求名求利者,不大多是暗中行事的人麼?
老道歎道:“小猴子,有些話在我麵前說說就行了,以後在外可不能如此。我知你天賦非凡,非常人也,但世上心胸狹窄之人太多,巴結他們大可不必,但也不必樹敵太多。遊戲於人世間,也要少結因果。”
小蘇暗中又扁嘴,心道:“心胸狹窄?樹敵太多?來咬我啊,哥哥我給你說說我真正的敵人是誰,是神,還有魔,還嚇不死你!”
他自潘媽媽去世,且於血誓石中見了無數先輩及父母,知曉了家族萬年的遭遇後,心中升起了衝天的戾氣怨氣,還要強行壓抑。導致此時的性格竟往乖戾方向變去,平時言語也更尖利起來。
老道帶著小蘇在城市繁華的霓虹燈下,七折八拐,穿大街過小巷。
途中,小蘇問道:“你老人家的道場在什麼地方啊?市裏好象就一個青牛觀吧。”
老道回複道:“青牛觀中倒是留有一間房,但平時去觀中尋我者也太多了,不勝其煩,便在外找了處清淨地住下了。有需要時再去觀中。”
小蘇笑道:“莫不是在外藏了佳人,怕帶回觀中被人嘿嘿。”
“胡說,老道我是大隱隱於市。”老道怒道。
“哦,明白了,大隱隱於市,中隱隱於縣,小隱隱於鄉,咱這樣的小小隱,就隻能呆在村裏了。也好,話說村裏也不錯。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
小蘇前麵說著,後麵竟唱了起來,自顧自的樂著。
老道心想,以後審問犯人,也別采用什麼手段了,直接交給這個小猴子吧,讓他和犯人對話,將他氣死人不賠命的嘴上本事使將出來,隻要犯人不瘋,不由他不招。
走了近四十分鍾,方到目的地。
一幽深小巷深處的庭院,就是老道的安身之所。
由大大的院門進去,繞過天井、照壁,穿過一圓形拱門,便見呈倒u型,由正屋、西廂、東廂組成,中間是荷花池的一座占地頗大,在燈下顯得古樸又雅致的晚清蜀西豪紳院落。
老道手一指,對著西廂道:“這邊的三間是我的地盤。”說著,帶小蘇往那邊走去。
小蘇笑道:“還說不是藏佳人之所,西廂喲,崔鶯鶯也,對了,還搭了個紅娘。就是張生老了些,是個老生了!但將胡子剃掉,說不清楚還能年輕個一歲半歲的。”
老道無語,剃掉了胡子,還隻能年輕個一歲半歲,那有啥區別,我犯得著嗎?
及至西廂三室正中那間的門口,小蘇抬頭一看,門上一匾,上書“西廂記”三字。旁邊小字寫著才子佳人風吹雨打去,老道小儒雲中霧裏來。日期卻正是前天。落款一元子。
小蘇暗裏震驚,小儒不就是他嗎?
抬頭看匾,臉上裝傻,嘴上笑道:“一元子?老神仙這名號不錯,有點玄乎。道德通玄靜,真常守太清。一陽來複本,合教永圓明。一字輩的喲。不知在現在道門輩分如何?下麵就是陽了,陽頂天?魔教悲催前任老總。一陽指?一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