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瞧著他眼中露出的蕭瑟,又知那女子已嫁他人,也知這個話題不宜再繼續,遂轉開話題道:“天下女子何其多,既是嫁人了,表弟也不必再執著與她。既然表弟無心功名,那表哥也不勉強,隻是一樣,表弟想要閑雲野鶴之前,須得幫表哥再做一件事。”
南宮瑾看了他一眼,麵色又恢複了往昔的慵懶,唇邊溢出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殿下表哥不會是變著法的要讓瑾逍遙不成吧?”
聞言,拓跋衍朗聲一笑:“自然不是。這件事於瑾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哦?那殿下表哥倒說說是何事?”南宮瑾神色不變。
拓跋衍漸漸斂了臉上的笑意,將金盞中的美酒一飲而盡,神色變得肅然而高深:“在你雲遊各地之時,順道去趟南燕,去幫本王查一個人。”
南宮瑾有致的眉微微一挑:“何人?”
“本王的王妃,沐縭孀。”拓跋衍看著金盞中碧綠的酒水,一字一頓。
南宮瑾的鳳眸驟然一縮,查沐縭孀?!心中吃驚過後便是疑惑,拓跋衍和沐縭孀夫妻已久,難道拓跋衍也不知道沐縭孀的過去?
“這是為何?”他不由問道:“難道殿下表哥懷疑王妃對殿下不忠?”
拓跋衍又自斟了一杯酒,緩緩的一口一口飲盡:“不,她對本王一心一意,事事都以本王為重。正因如此,近幾個月以來,她種種異常的行為才讓本王不解。雖然她的過去,她曾跟本王說過,但本王有種預感,她的過去絕不是像她說的那般簡單,這裏麵一定還有她想刻意隱瞞本王的事。而這些事,或許就是她性情突變的真正原因。”
南宮瑾俊雅的麵容變得沉浮不定,若不是真的信任,拓跋衍也不會跟他說這些。比起暗中惦記著自己表嫂,當真是令他慚愧。他鳳眸微微閃爍,對沐縭孀他一直都好奇的緊,這次辭別,他本就是要去南燕查查她的過去。
如今拓跋衍親口拜托與他,倒是讓他意外。
“瑾明白了。殿下表哥放心,待瑾歸來之日,定把查來的消息如實相報。”許久,南宮瑾終於應承。
“此事是你我之間的秘密,本王希望一切都在暗中進行。”拓跋衍肅然的看著他說道。
南宮瑾點頭:“殿下表哥放心,瑾雲遊四海多年,結交了不少江湖人士。而且南燕瑾也不是第一次去,在那裏亦有朋友。此事關係著殿下表哥與王妃的幸福,瑾自當盡力。”
是的,一開始他隻是對沐縭孀好奇,因為好奇,所以想要去了解,可當他一點點接觸到她,那種好奇感漸漸被驚豔所替代,他不知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上了心。可他很清楚,沐縭孀從始至終心中便隻有一個人,是蕭衍,更是拓跋衍。
他不願做毀人姻緣的小人,便隻能做成就他們幸福的君子。
或許,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子得到幸福,即便心中不甘,但終是滿足的……
“殿下,宮裏傳來旨意,皇上要見您。”不知何時,周管家已來到拓跋衍的身側稟報道。
拓跋衍深眸一動,父皇醒了?他對著南宮瑾說道:“本王現在要進宮,這幾日皇上龍體違和,隻怕本王也不得空在與你飲酒,這杯酒就當是本王為你踐行了。”
說著,他執起金盞示意。南宮瑾亦是含笑執起金盞:“好,那瑾這杯酒也算是提前恭賀殿下表哥被冊立為太子!”
“幹!”拓跋衍一飲而盡,翻起空盞示意。南宮瑾見此亦是滿飲。兩人皆是一笑,拓跋衍隨意擲了金盞,起身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快步離去。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南宮瑾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輕挑不羈的鳳眸中湧現無數複雜情緒,終是輕微的低歎一聲。他緩緩起身,看向沐縭孀所住的院子的方向,唇邊溢出苦笑。
晴空萬裏,湛藍的天無邊無際,看不見一絲流雲,時而能看見不知名的鳥兒從空中飛過。花園中繁花似錦,處處都顯露著生機,初夏的風徐徐拂來,撩起他鬢邊散落的發,將他的麵容撩的恍惚。
情為何物,他如今總算有了體會。隻是可惜,讓他體會這個字的人,卻已容不得他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