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君子櫻“噗嗤”一笑,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翻的。
等她笑完,便看到眼前黑著臉的方燮。
她擦擦笑出來的眼淚,解釋道:“您真的說的太嚴重了,我在他心裏真的沒那麼重地位。況且我從前,現在,未來,都不可能愛他,更別說去破壞別人婚禮了。”
方燮嚴肅地看著她,發現她的眼睛裏沒有藏著一絲假,純淨清澈,不像是騙人。閱人無數的他,第一次懵了。
見他不說話,她繼續道:“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種破壞別人幸福的事,我是不會幹的。”
“如果他們真的是相愛的,你的介入隻會讓他們更加堅定自己的婚姻,你這是在心虛嗎?”方燮反問道。
君子櫻微微一笑:“我沒有心虛,隻是覺得你不該來找我的,因為寧梟一直喜歡的人正在地球的另一邊,你去找她比較妥當。”
她的樣子十分坦蕩,似乎沒人可以反駁她的觀點。
方燮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女人沒有弱點,這點讓他有點挫敗。他實話實說道:“其實這點我早就想到了,隻是那個女人在半年前就已經有未婚夫了,是個外國華僑,所以我就隻能退而求其次……找你。”
“所以你花重金把我弟養在這裏?”君子櫻突然話鋒一轉:“多浪費啊,他隻是個植物人而已……躺了八九年了,廢人一個。”
聽她這麼說自己的弟弟,方燮一時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破口大罵:“君子櫻,你自己什麼東西!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就算他是植物人,他也有聽覺,也會聽到今天你對他所說的一切!”
因為方燮身在大家庭,他有疼愛他的哥哥姐姐,所以作為弟弟的他很為君長卿抱不平:“就算是想要不接受我的條件,你也不能表現地這麼冷漠!君子櫻,或許我真的看錯你了……像你這樣的人,別說是寧梟了,就算是乞丐也看不上你!”
君子櫻“嘩”地一下站起身,非常生氣:“好啊,最好別來找我!至於我的弟弟,隨便你處置!別來煩我就行,我現在的工資,連我自己都養不起,更別說再養一個植物人!”
沒有一點留戀,她走出來病房。
平生第一次方燮萌生了一種打女人的衝動,可是拳頭舉起來了,半天,還是放下了。
看著病床上呼吸著氧氣罐的少年,青蔥生澀,卻沒有正常人的生活,不會笑不會哭,不會說話,連眼睛都睜不開,就這樣癡癡呆呆,在夢裏晃悠了整整八年多。方燮的心也被狠狠揪了下……
想起自己早年病逝的母親,當時自己在母親的葬禮上沒流下一滴淚,父親當著眾人的麵給了他兩個巴掌,他至今還記得父親的那份悲痛。失去摯愛的痛,通過兩頰的熱度,傳遞到了他的心髒,讓他的心也痛了。
就像剛才望著床上與君子櫻長相類似的少年,心也莫名的緊縮一樣,似乎,那是一種痛。而觸發的那個人,正是君子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