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便是陳宮的分析,可惜啊,如果袁紹沒有稱公,那麼陳宮說不定還會建議劉備向袁紹請援。然而現今袁紹大逆不道,那樣的話劉備雖然可以利用對方,但卻不能主動和對方有所聯係,否則便會落人口實。
當時陳宮的這一番回答,讓劉備好是激動了一番。可現在的情況,怎麼和陳宮所說完全不符啊!
那可是足足六萬五千大軍啊,差不多是曹操麾下總兵力的六成了!而且曹軍中的名將除了寥寥數人外,差不多都聚集在這支軍隊中了。這樣一來,許昌城的防禦必然空虛,若袁紹趁勢來攻,則事危矣!
他曹操難道真和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甚至冒著不惜被袁紹消滅的危險也要先討伐自己不成?
不止劉備不明白,陳宮更是納悶。雖說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可是如今這張榻都要快被人掀去了,無論怎麼考慮都應該事先應付準備掀榻的那個人吧。
可現在無論怎麼鬱悶都已經無濟於事了,不管怎麼說,曹操大軍已經兵臨徐州。
“主公,曹操大軍攻打劉備,對我等來說正是天賜良機。攻打許昌,消滅曹賊,正此時也!”鄴城的議事廳中,冀州別駕田豐正神采飛揚地勸說袁紹攻曹。
曹操大部隊外出,隻留少數軍隊留守諸城,許昌城內的守軍更是隻有一萬,這正是千載難逢的破曹良機啊!
“元皓所言,甚合孤意。”袁紹撚了撚下巴上的山羊須,甚為高興地說道。
曹孟德啊曹孟德,沒想到你也會有犯糊塗的時候,竟於此關鍵時刻將大部兵力外派,難道你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想將許昌主動送給我不成?
然而就在此時,一名親衛心急火燎地跑到袁紹跟前,對袁紹低聲說了幾句話。
袁紹頓時臉色大變。
“主公,莫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袁紹臉色突然之間變得極差,甚至可以用麵貌憔悴來形容。對此田豐心感戚戚,莫不是那曹操又施了什麼詭計不成。
“孤至今所生三子,最愛顯甫,今其患疥瘡,名垂一線之間,孤安有心思論兵事乎?”顯甫即為袁紹幼子袁尚之表字,方才軍士來報,說其身患重疾,有性命之危。袁紹平日最愛此子,得知消息之後頓時魂不守舍,形貌極為不堪。
田豐見袁紹這般失神落魄的樣子,不禁大感失望,不過他還是要盡自己身為謀士的本分,努力進言道:“今曹操東征劉玄德,致許昌空虛,若以大軍乘虛而入,則天下之事可定,主公切不可猶豫啊!須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可無奈田豐怎麼勸說,袁紹就是心憂幼子病況,對其所言根本沒聽進去多少。
“田元皓,主公擔憂公子,乃人之常情也。爾何故不通事理,咄咄逼人耶?”田豐還欲開口,與他一向不對眼的郭圖搶先說道,“況且曹軍與我軍實力相差懸殊,即使其整備齊全,我軍亦可堂堂正正勝之,又何必急於一時?”
“公則之言甚善。”盡管田豐還想力爭,但袁紹的一句話算是徹底定性了。隻見心懷幼子安危的袁紹匆匆結束議事之後,便快步奔著鄴公府的方向去了。
“天予不取,必遭其禍!”望著袁紹逐漸遠去的背影,田豐隻能以杖擊地,表達心中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