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天子之寵(3 / 3)

"朕要你。"他又說。他喃喃如同自語:"朕要你,不許你離開朕身邊。"

窗外,雨聲更密,耳邊,龍文澤在喃喃輕語,我一時醉在他溫暖懷中,不知今夕何夕……

驟雨不知何時停歇。隱隱約約,有月光透進。身畔文澤沉沉睡去,而清醒的我,若不是能親眼見他臉、能親手摸到他發,真疑心自己身處夢境。我輕著手腳下床,隻作簡單梳洗。披件芙蓉紡雪色薄紗長衣,借著月光再看昨夜那畫。

誤入藕花深處!果然是誤入的,想我柳荷煙並無邀寵之心,捉刺客偏遇見天子--發過的誓,立過的誌,一朝"誤入",將前言盡棄……出了好一會兒神,輕悄悄走到外麵臨著水兒的平台之上。

"月來一地水",那些石桌石椅子被月光籠罩,看起來很冷。可是,我的心,為什麼又這樣熱?

抬頭問明月,明月亦無語。

文澤突在從背後將我環抱。我剛自吃驚,他已輕輕將一個吻落到我我臉去,一麵抱著我,一麵笑道:"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唬住,想轉身行禮,無奈他雙手緊緊,也隻得作罷。於是任憑他抱著,輕輕地笑:"時辰尚早,皇上怎麼起來了?"

文澤隻鼻中"嗯"了一聲,淡笑道:"朕習慣早起。"

果然天子難當。

我想了想,也笑:可不是奴婢笨麼,若平日這個時辰皇上隻怕正早朝罷。

還未說完,耳垂突然被輕咬住,渾身又癢又麻。我受不住癢,咯咯笑著,在他懷裏掙紮,他卻冷笑:朕讓你再說"奴婢"二字!

我忙笑著告饒:奴婢……啊!……不……嗬嗬……煙兒再不敢了。皇上您就饒了煙兒罷。

他聽我求饒,方才作罷。想著想著,又"撲哧"一笑,抱著我腰的手緊了緊,笑道:"可還稱自己是個&39;奴婢&39;,敢當著朕的麵叫朕&39;公公&39;,又拿朕當刺客,這象是個&39;奴婢&39;麼,便是朕的皇後,又哪裏有你這樣的能耐?!"

聽他調笑,我心一甜,偎進他懷中不再作聲,天地之間,仿佛隻有我和他……依偎著,溫暖著……東方漸漸明亮,水天交接處現出鯉魚肚的白色,文澤便牽了我手回至廂房。我幫他梳著頭,他看著黃銅鏡子,突道:本來朕想送你件禮物,偏走得充忙,身上沒帶什麼好東西--日後回宮再送與你罷。

我抿嘴,小聲道:"皇上不是給過禮物麼,又還要什麼?"

文澤怔笑道:"朕給過你什麼?"

我從懷中拿出一塊淡青色絲帕包著的幾根長發,紅了臉,道:"才剛收拾帳子時撿來。短些的是皇上您的,長點的是煙兒的。若皇上恩準,煙兒將它們編在一起,放進荷包裏帶於身邊,從此結發而居,一生一世不分離--這發絲便當是皇上送給煙兒的禮物可好?"

他聽我說得精彩,不由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刮了一下我小小的鼻尖,柔聲笑道:"果然是個小人精兒,這樣討巧的事,偏讓你想出來。"

我笑道:"皇上這可是恩準了麼?"

文澤拉我至身邊,輕聲道:"好是好的,隻萬不可讓他人知道,否則朕止不住多少人暗地裏與朕&39;結發而居&39;呢。"

我想笑,又強忍住,朝他盈盈拜倒,正色道:"謹遵陛下諭旨。"

他笑著伸手將我扶起,我回他微笑,心中無限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