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後風疾,雨夜猶冷。
張管家冷冷望了一眼女子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小男孩,淡淡道:“今夜護山法陣被破,張某護莊不周,自願領罰來後崖麵壁思過!”
“麵壁思過?”女子自然不信,卻不戳破,嫣然一笑道:“你既然身為大管家,護莊不周,法陣被破,引得外敵乘虛而入,你自願受罰倒也應該,隻可惜卻嫌罰得太輕了些,若是依我看來,你該罰自己直接來此跳崖,死了才算幹淨,免得礙本姑娘眼。”
張管家淡淡道:“張某護莊不周,以死謝罪,自是死不足惜。隻是此番護山法陣乃是被內賊所破。在此事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張某若是就此一死了之,事後被人安個畏罪自殺之名還是小事,就怕內賊未除,日後免不了還要被那內賊所趁,又逼死幾個什麼陳管家,劉管家的反倒不美,所以張某說不得也還需苟且多活幾日。若有礙眼處,還請姨主母擔待則個!”說罷一本正經的對女子行了個輯。
卻躬身之際,又自淡淡道:“隻是,卻不知道姨主母此時帶少莊主來此後崖卻是為何?”
女子聞言笑道:“前莊廝殺聲太吵,擾得本姑娘睡不好覺,忽然想來後崖吹吹風!可以麼?”
女子言罷,不等張管家回答,卻話鋒忽轉,麵色微諷道:“你既然叫我姨主母,至少也還沾了個主字。寶兒雖然叫你一聲張伯伯,你卻不要忘了自己不過是我姐夫養的一條狗罷了。本姑娘的事,怕還用不著向一條狗去報備吧?”
張管家聞言麵色不變,依舊淡淡道:“若是平時,張某自然不會去管姑娘家的閑事。隻是此次姑娘忽來省親,不到三日,莊中便逢此大變,護山法陣更是從內部被人輕鬆破去。而適才看姑娘身法,似乎也陌生得很。張某雖是條狗,至少還是條忠心的狗。隻是卻不禁對姨主母的身份立場有所疑惑。當然,姑娘若隻是想帶著少主人來後崖吹吹風,張某也決計不會妨礙。但若姑娘想趁亂帶著少主從後崖離去,張某這條狗,說不得也要呲牙咧齒的管上一管了。”
女子聞言驟怒,卻隻道出了一句:“你……”麵色卻又驟轉,嫣然一笑道:“怕你還管不著。”
言罷抱起男孩,腳下一點,已自向一旁橫掠出了數丈。
張管家對此早有防備,冷冷一哼,身形也自隨之橫掠出了數丈。卻依舊擋在女子與院牆之間。
不料張管家身形方一著地,女子卻是身形突進,抱著小男孩,合身向張管家直撲了過去。
張管家微微一愣,卻不驚慌,暗道一聲“來得好。”腰身一沉,腳下已自紮穩馬步,隻待女子招式用老,便要趁機擒拿。
眼看著女子即將撲到身前,張管家已看出女子身上破綻,正打算出招製敵。卻不料。女子竟然在半空中無處借力之下,身形於不可能處,猛然一折,已自斜掠到了張管家身後。
張管家不曾想這世上竟然有此等古怪身法。一愣神間,再回頭,卻見一道銀絲鑽進了女子袖中。不禁暗道一聲“上當”。
原來女子方才在向側麵橫掠之時,就早已將自己袖中的銀絲偷偷纏在了身旁一塊巨石之上,之後合身向張管家撲去,卻正是要誘使他停身對付,自己才好尋機利用手中銀絲改變方向,折身遁走。
女子一招奏效,自然暗喜,在身形掠過張管家身旁之際,不禁麵上微微一笑,以示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