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坐著一位男子,側身靠著樹,他閉著眼睛,烏發束著白色絲帶,皮膚雪白,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白皙的膚質如同千年的古玉,無瑕,蒼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種冰冰涼的觸感嗎,泛著幽幽光,他的眉眼間盡顯安逸,像不染紅塵的仙人一般,周身纏繞著一股優雅和高貴的氣息,舉手投足間,一襲幹淨淡雅的白衣飄飄,手邊拿著一張琴瑟,嘴角掛著淡笑,遠遠看去,好似睡著了一樣。
清幽不敢走出去,她怕驚動了男子,隻能慢慢的往溪邊移動。
男子翻身背對著清幽,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顯了。
清幽這時才敢從水裏起身走向溪邊,她急忙穿好裏衣,時不時看男子有沒有回頭。
她發現男子沒有回過頭來,一直背對著她。清幽知道,他沒有睡著,隻是知道了她的困處。
“你是誰?”
清幽小聲的發問。
“我叫少昊,隻是一個山野閑人。”
男子告訴了清幽名字,她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她用手整理著青絲,插上發簪,束好了腰帶,從竹簍子裏拿出了兩個麵餅,遞給男子,隻是男子還是閉著眼睛。
“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男子聞聲睜開了眼睛,轉過身來。
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曜石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眼中飽蘸的是深不見底憂傷。
那一刻,清幽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裏有什麼在“砰砰砰“的跳動,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在了臉上。
臉“騰”地一下紅了,拿著麵餅的手迅速收了回來,藏在身後。
“我......是想問你餓不餓?”
連說話都變得結巴,清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很奇特,像有一千隻螞蟻在心尖上爬著,癢卻抓不到。
少昊看著眼前的女子,清秀的臉上漲紅,雙手放在身後似乎拿著東西,眼睛一直看著他,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
“在下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為何姑娘一直盯著我看呢?”
清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盯著他看,不好意思別開臉,眼睛看向自己的鞋尖,把手裏的麵餅遞給男子。
少昊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把麵餅接過來說了句謝謝。
清幽也跟著少昊坐在了樹下,看著滿天的星河,月越來越明,星光越來越飄渺。
幽藍的蒼穹是那麼深邃,玉盤似的月亮在雲中穿行,在幽藍的蒼穹中顯得格外皎潔,高懸於空,俯視天下蒼生,綻放著冷冷的光,高貴中帶著冰冷。
清幽時不時轉頭看著少昊,他沉靜優雅端坐的姿態,仿佛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緒。
溪邊偶爾跳出一兩條魚打破這黑夜中的寧靜。
“你相信世間有掌握所有人命運的神嗎。”
少昊仰望著星空,幽幽的問道。
清幽看著星空說道:“相信,但能改寫自己命運的卻隻有自己,要是每個人都知道了自己今後的路是怎麼樣的,那人生不是很無趣嗎?神和人其實也是一樣的寂寞,未知才會讓人敢繼續向前,不管明天。”
“你叫什麼名字?”
少昊轉過臉看著清幽,輕挑眉目,淺笑吟吟的問道。
“我叫清幽。”
她淡淡的笑著,在少昊的旁邊躺下。
少昊看著清幽的臉,也輕聲而笑,荒蕪的心驟然而亮。
月光灑在了溪水上,波光粼粼,陣陣的清風襲來,讓人感到舒爽。
清幽和少昊的影子像兩個相互纏繞的蔓藤,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