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天信差送來了一封信,好像是明城送來的。”
清幽一回到醫廬就聽到這個消息,小千指向桌子,那上麵放著一封信,看到熟悉的筆跡她心沉了一下,趕緊抽出信看。
信是清幽在明城的父親寄來的,說是清幽的母親病重了,在一個月之前已經病逝了,清幽的臉上都是驚愕,母親病重她怎麼沒有得到消息?父親居然在母親病逝之後才告知她,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未曾得見,清幽拿著信的手已經開始顫抖,臉上流淌著熱淚,呆坐在椅子上。
小千一時間也不知所措,清幽突然站了起來。
“小千,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回明城。”
小千聞言立即回房內收拾東西去了。
母親怎麼會突然病逝,沒有任何的征兆,她一定要回去查清楚還母親一個公道,清幽的雙手緊握,指關節已經泛出蒼白。
天色微明,清幽和小千就已經坐上了返回明城的馬車。
馬車顛簸在返回明城的路途中,清幽看著路上的人來人往,這是有多少年沒有回去了?
自從當年父親把她寄養在百裏鎮開始,她已經習慣了孤獨,陪著她的琴姨早在五年前就病逝了,幸好後來她遇到了小千,那是在寂寞的歲月裏的一抹光明,她從小就被算命的批和父親八字相克,父親就把她送來了這個偏僻的小鎮,她依稀記得離開的那天,母親哭腫了雙眼求父親不要把她送走,可是父親那決絕的眼神,就算現在想起來還是會感到寒心。
母親的手最後一次撫摸著她的臉,眼淚滴落在她的臉上,她一直哭鬧,抓著馬車的輪子不肯鬆手,父親轉過身,讓琴姨把她帶上了馬車,那是她最後一次見母親,隨著馬車的行駛,母親的臉一點一點的變得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
她跟著琴姨一直在百裏鎮生活,每個月母親都會差人送來月銀和一些吃的用的,小小年紀的她已經懂得了什麼叫遺棄,當她看到小千的時候,她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那麼無助,那麼絕望。
琴姨是當年母親嫁過來時帶來的,她還沒入府之前家裏是開醫館的,後來因為哥哥好賭欠債把醫館賣了進到府裏來,來到百裏鎮之後琴姨在這裏開了一家醫廬,清幽的醫理也是琴姨教會的,她也一直照顧著她,對待她像女兒一樣。
清幽患有心痛的頑疾,情緒激動時會心痛不止,她將頭靠在窗帷上,起伏不平的路像是一種刻意,每次輾過高低總有一種異樣的失落。
心中猛然一抽,就像心髒被人狠狠攥住一般,疼得那樣難過,她用力攥緊了頸中係絛。
“姐姐你又發病了嗎?”
小千發現清幽的異樣立即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塞倒出一顆碧綠色的小丸。
“來,姐姐快把藥吃下去。”
她扶著清幽靠在自己的身上,伸手把藥送到清幽的嘴邊,清幽隻感覺到天昏地暗,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吞下了藥才算是活了過來,她靠著小千,嘴角露出了一絲淒涼的苦笑,這個世界恐怕隻剩小千還能擔憂她的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