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玉帝如實回答。
“他如今可在？”
玉帝默了默，不答反問：“汝與他有舊？”
白牡丹深紫色的眸子閃了閃，道：“他欠我一個人情。”
“哦，”玉帝一怔，唇角扯開一抹無奈的笑容。這死狐狸不管到哪裏都是招蜂惹蝶的體質，這才下界幾天，就又招惹了母狐狸了。亦或者是：前一世欠下的風流債？
玉帝打量著白牡丹，看到她雖著一身白衣，卻依然嬌豔如怒放的鮮花，絢麗如初升的朝陽，不由暗歎：狐族出來的，果然都是極品啊！不知這一次王母又要如何發作了。
思及此，心中又多了兩分憐惜，道：“不知仙子尋那隻不爭氣的有何事？”
“他誘拐吾兒，至今下落不明，吾欲尋他詢問詳情。”
玉帝微微愣神，心道：難道是最近才認識的？嘴上卻說道：“如此，好辦。你隻需告訴本上仙令郎的生辰八字，本仙定會替你尋回愛子，並妥善安置。”
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白牡丹心中打了個突。其實她想問的隻是那隻狐狸的事，兒子的事情隻是順帶。可是看對方這麼殷勤……白牡丹微微眯了眯眼睛，脫口報出一組時辰。
玉帝朝仙童一使眼色，仙童會意，臉上堆了笑容，將白牡丹往一旁側殿引去。
“仙子請隨小童往這邊走，您的事，玉帝大仙一準兒替您辦得漂漂亮亮的！”一邊說著，一邊熱情地與她閑話家常，往側殿忘生池走去。
隻要入了忘生池，所有的仙人都將忘卻前塵往事，與陰間靈魂投胎前要喝的孟婆湯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為了斬斷往生者與前一世的牽連，讓他們展開全新的生活。如今的仙界，太需要新鮮靈氣的注入，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玉帝離開祠堂，快速來到水鏡殿，在一團模糊的乳白色水鏡上施了個訣，霧氣蒙蒙的水鏡中慢慢浮現出月球上的影像。
看著正在碧葉連天的荷花池中抱著玉兔優哉優哉地溜躂的嫦娥，玉帝氣不打一處來，恨恨地朝鏡中一點，斥道：“嫦娥美人，你辦的好事！”
一道金光由那巨大蓮花座正中的蓮蓬上發散出來，瞬間點亮了那朵超大的蓮花，照亮了大片的荷花池，嫦娥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已經先一步離開的飛船。那發散著微弱藍光的小圓點很快便融入周圍黑暗的天色中，再也看不見。
她抿抿唇，微翹的唇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轉身朝那朵金色巨蓮走去的時候，嬌媚的臉上又恢複了一貫的柔弱和嬌怯。
她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向水鏡，對麵男子帶著薄怒的麵龐瞬間映入眼簾。
看得出來，天帝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嫦娥微怔。難道天帝對狐仙的態度，是認真的？他不是經常找狐狸的麻煩麼？不是看不得狐仙好麼？
“你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幾粒碎散的紅色玉石，從玉帝手中滑落，滾入水鏡中，隨著漫射的金光，在月麵的水鏡中逐漸浮了上來。
“這是什麼？”嫦娥不解地看著那幾粒毫無光澤的紅色石子，伸手接住。
“他的神位牌。”
嫦娥驀地睜大了眼睛，將握在手中的幾粒碎玉展開，好奇地觀察。
——原來，這就是神位牌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