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煙絮不知走了多久,這才走到她想要去到的地方,抬眸望去,陽光下四個早已快褪盡光澤的三個大字橫在了牌匾之上,遙煙絮帶著溫和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它——翠竹庵,一個離京城較遠的尼姑庵,遙煙絮此行便是為了遠離京城,若是鳳淩軒這般不想要見到她,這般的痛恨她,那麼她便就此了卻凡塵,遁入空門,從此長伴青燈古佛,一心一意為佛而生。
“弟子,求見慧安師太!”遙煙絮跪在了翠竹庵門前,那門前清掃的小尼姑,立刻上前一步,“慧安師父幾個月前便已經雲遊四海去了,如今不在庵內!”那小尼姑如實的說著,看其眉眼真誠,那說的話,必然也不會假。
“那庵中可有其他師太?求小師父代弟子通報一聲!”
“施主!稍等!我這就進去通報!”話音未落,那小尼姑迅速的跑進了庵裏麵,不多時,一個看似已有幾十載道行的師太帶著幾個小師父便走了出來,那方才為她通報的小師父一手為她指著路,“師叔,就是這位姑娘!”
“貧尼法號慧明!不知姑娘!”
話音未落,遙煙絮緊跪在了那慧明的足前,對著慧明重重一叩首,乞求道:“弟子塵緣已了此生願伴菩薩左右!求師太為弟子落發!”
“施主,眉間似有結,雙目略帶憂愁,心中必有所係,此乃塵緣未了之相,不宜修行!”慧明慈祥的說道,這寺中除了慧安,她便是道行較深的師太了,遙煙絮這眉目間本就有結未解,又豈能說是塵緣未了。
“弟子心意已決!求師太成全!”遙煙絮對著慧明便是重重一叩首,這一叩下去便再沒有抬起頭來。
“這!施主,貧尼幾十載下來,斷然是不會看錯人!施主可以暫時在這翠竹庵住下!待施主考慮清楚再同貧尼來說!清鏡,帶這位施主去廂房歇下!”慧明對著方才為她通報的小尼姑說道。
“施主請!”見那慧明師太如此說來,遙煙絮便也不再說什麼,這住在了庵寺之中,也好讓自己的心稍微的安下來一些,遠離了京城,遠離了琉璃軒,遠離了鳳淩軒,遙煙絮起了身子,便隨著清鏡進了翠竹庵。
直至酉時,該是用晚膳的時候了,從過了午膳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遙煙絮出過房門,鎖半雪這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且後又想想待在房間裏麵總不至於出什麼事情,便也隨即去到了遙煙絮房間,喚她用膳。
“姑娘!姑娘!該用膳了!姑娘!”喚了幾聲,終不見裏麵有所反應,才意識到裏麵的不對勁,用盡全力的去撞門,卻也隻是輕輕一撞,門便自己開了,遙煙絮離開之時,並未將門鎖上,這門自然也是不需要全力,便能推開的,鎖半雪緊張的跑了進去,對著裏屋瞧了瞧,竟不見有遙煙絮的身影。
剛要轉過身去其他地方尋尋的時候,卻瞧見這桌上,一張書信寫著‘鎖半雪親啟’,未拆開那封書信,想也不想的衝了出去,“來人!備馬!”底下的人匆匆的牽來一匹馬匹,騎上馬,絲毫不敢有任何停留的趕進了宮中。
旭陽宮——
終日為政事所困的鳳墨天,一邊處理的政事,一邊念著遙煙絮,不知為何思緒卻異樣的煩亂,“皇上!先喝杯茶,歇歇!”榮公公小心的遞上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絲絲清香,不難聞出那是封寒國的絲葉,鳳墨天接過小呡一口。
“皇上!皇上!”外頭鎖半雪麵罩白紗,任誰也看不出她此時的麵容,手中拿著一塊令牌,這令牌能讓她自由出入皇宮,卻不能自由出入旭陽宮,大膽的喧嘩著。
“外頭何人如此大膽!”鳳墨天倒也耳尖的聽到了聲響,卻未能聽出來那聲音是誰的。
“皇上,是她的聲音!奴才這就去讓她進來!”還未等鳳墨天反應過來,榮公公便已經退出了書房,招呼了一聲守在外麵的侍衛,鎖半雪上前一步,搶在了榮公公麵前,衝進了書房。
“皇上!她走了!”鎖半雪從懷中掏出了那封本應該由鎖半雪親啟的書信,鳳墨天麵色一驚,接過那封書信,遙煙絮的字跡他是認識的,打開來一看,眼角卻多了一份落寞與擔憂。
“你們下去吧!”鳳墨天攤坐在了這龍椅之上,鎖半雪與榮公公行了禮,便轉身準備退出房間,“等等,她是何時走的?”
“回皇上的話!用過午膳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