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了,真的在和他說話了,也真的是在關心他了。

他把她摟的再緊些,聽了他的話,沈可佳心中一酸,淚也嘩嘩嘩地往下流。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抱著,都在流淚,好像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麵了。

小安佳忽然安靜下來了,蹲在那兒奇怪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是上演的哪一出。

這樣抱了很久,沈可佳才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他說話。

“好了,快別抱著我了,我們現在去醫院吧。被狗咬了,得打狂犬疫苗。”

“好,去打狂犬疫苗,你要陪著我,要不然我就不打。”本來秦子安受小傷是不喜歡大費周章的,可他現在真的想要得到她的關愛。

這麼多天了,他渴望她能看他一眼,渴望她能和他說一句話。

多難得,她一下子就知道顧慮他的感受了,他要趁熱打鐵,把她從那個悲傷的世界裏一次性地拯救出來。

沈可佳站起身,在幾個月以後第一次自己去穿外套。

兩個人相扶相攜著出了家門,剛走到自己門口,就見迎麵來了幾個人。

“沈可佳!”中間的那個人,是安俊生,他一眼看到了秦子安和沈可佳,對著她叫了一聲。

“安俊生?”沈可佳從自己的世界裏走出來了,聽聲音聽出來他是安俊生。

他和秦子安的聲音很像,不過仔細辨認,還是能聽得出其中的不同。

“你認識我?”安俊生帶著的幾個人已經到了近前。

“當然認識,你到這裏是找我?”

“當然是找你!”安俊生笑了笑,學她的用詞。

“有事?”沈可佳再問,手臂一直挽著秦子安沒受傷的手臂。

秦子安好不容易盼到沈可佳康複了,不想讓她不高興,所以一直不動聲色,靜靜看著。

這小子來的奇怪,身邊還帶著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怎麼會在要黑了的時候。難道是來搶人的?

想到這兒,秦子安把手臂從沈可佳臂彎裏拿出來,改摟她的腰,這是男人占有欲的體現。

“聽說你病了,得了很嚴重的產後憂鬱症,我最近都在出差,剛回來。一回來我就找了幾個這方麵的專家,想接你去看病。”

接我看病?沈可佳非常非常懷疑她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他是她什麼人啊?好像也不熟吧。

秦子安和她是一樣的反應,不悅地皺了皺眉,剛要開口,沈可佳先說話了。

“我現在很好啊,你看我像有病的樣子嗎?再說就算有病也不會麻煩你,謝謝你今天來看我!我正要陪我老公去醫院,不陪了,你慢走!”

“等等!陪他去醫院?”安俊生打量了一下秦子安,白襯衫上有血跡。

“沈可佳,你現在還有攻擊性?還說不去看病,有病就要治,走,跟我走。”說著,上前就來拉沈可佳。

“我愛人有病沒病也輪不到你去帶她看吧?你算她什麼人?”秦子安冷冷地開口,一轉身護住了沈可佳,讓安俊生的手落了空。

“我算她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作為她愛人,卻沒有辦法照顧好她。她有病你竟然不在醫院治療,而是放在家裏聽之任之,有你這麼當丈夫的嗎?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她的愛人,你不臉紅?”沒錯,安俊生聽到的情況就是這樣的。

秦子安明明有能力把她放在很好的醫院裏接受治療的,他卻把她放在家裏,不讓她出門,她的病不越來越糟才算怪了。

“安俊生!你說什麼呢?要不是子安全心全意地照顧我,我估計我早就自殺了。你來看我,我很感謝。可是你真的沒有資格說我丈夫的是非,他作為一個男人有多優秀,我心知肚明。多謝你的好意,請你離開。”沈可佳怎麼能允許一個外人這樣說秦子安呢,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心思,都不可以這樣打擊他。

沈可佳伶牙俐齒,這樣維護自己的丈夫,和安俊生聽到的她癡癡呆呆的情況完全不相符。

難道她真的是好了嗎?

“鄭主任,你看她這樣像是產後憂鬱症嗎?”安俊生沒接她的話,而是轉頭跟和他一起來的一個男人小聲說道。

“具體情況得做檢查才能得到結論,不過她的樣子的確是不像。”

“我想我妻子已經對你說的很清楚了,對她的額外關心,她不需要。以後也請你收起這種莫名其妙的關心來,我們家不領情。”秦子安冷淡地說,和沈可佳一個態度。

“可佳,你確定不和我去檢查檢查看嗎?我還記得你以前是怎麼樣活潑開朗的呢,現在變成這樣了,真是讓人……去看看總是好的,就算沒有病,加強一下營養也是好的。”安俊生還是不甘心地遊說道。

“不用了,我隻想和我丈夫在一起,二十四小時不分開。這世界上再好的地方也沒有他身邊好,哪裏的東西再有營養,也不會有我老公做的好吃。”沈可佳還想說,安俊生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別再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來擾亂我的生活。

看了看他帶的幾個人,還是不忍心太讓他失了麵子。

她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安俊生也不是厚臉皮的人,自然沒有理由再賴在這裏不走。

“祝你早日康複吧,再見!”他輕聲說,覺得自己還真多餘。一腔熱情地要幫她,她卻每句話都是為她丈夫說的。

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放心不下她,好像根本就沒有這個比要。

心裏暗潮自己的自作多情,和她說了那句話後就兀自走了,幾個隨行的人連忙跟上。

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轉回身對沈可佳說:“你上次拜托我找的那個人,我沒找到,可能是你弄錯了。”

沈可佳有點緊張,生怕秦子安聽懂了,微笑了一下回道:“那謝謝了,可能真是我弄錯了吧,謝謝!”樣子還是有些慌亂。

“不用!”安俊生甩出這兩個字,走了。

秦子安看著一行人出了小區的門,還在發呆。

“你說,他為什麼對你這麼關心這麼念念不忘呢?”他輕聲地問她,卻像是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