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年來,龍鍾成不停地刺劈掛撩,點雲崩截。
日落月升,年複一年。
好在山間有水,水裏有魚。
吃喝不成問題,隻是山間長短輕重的劍實在太多,常常讓龍鍾成身上帶傷。
衣服?那更是可稱為破衣爛衫。
不,已經不成形了。
“劍老頭,上次你走得急,我想問你,到底誰讓你教我劍?”龍鍾成抱怨道。
“你就不抱怨我不教你劍法?”獨孤老祖一挑眉,道。
“嘿嘿,急功近利,不成氣候!”龍鍾成笑道。
當然不可能不教我,畢竟他答應了什麼人。
“拐著彎誇自己唄。去,每天山上跑,跑到天黑。百年後我再來。”
說完就不見了。
“這老頭,咋就不能跟老白似的,多告我點事呢。”龍鍾成歎了口氣。
山上跑?開玩笑,我又不是武林高手,以氣護體?
龍鍾成猛然想起了自己母親留給自己的包袱,除了龍家在趕路,進了龍門客棧就被擄來,然後一直學劍,對,耽誤了。
龍鍾成就這麼自我安慰著自己,念叨著不是自己不孝順,不看母親留給自己的東西。
甚至還總結道,人都是這樣的,父母的東西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才想起來,就像父母本身一樣,沒事的時候總是想不到的。
龍鍾成打開包袱,拿出一書,細細研究,心中大驚。
葉家步法之精妙,比之龍家拳法之剛勇,絕是不逞多讓。
於是龍鍾成又總結道,父母總是能在關鍵在時刻幫助到子女。
葉者,隨風而來,隨風而去。
葉落者,無聲無息,無痕無跡。
這簡直就是廢話。
但是龍鍾成一邊看著書卻點頭道:“所謂參悟天道,其實就是感受大自然的規律,葉落無聲,我若是得其精髓,身形步法如同葉飄空中,葉落歸去,那簡直比鬼魅還強。鬼魅怕是還要帶風,葉子又怎麼會帶風呢。”
葉家步法並沒有定式,有神無招。不同於龍家拳法。
龍家拳法時而變化多端,先手無敵,時而以靜製動,後發製人,但是總是有招式的。
不過奇怪的是,不管是葉家的功法,還是龍家的功法,自己竟然不能吸收絲毫的天地靈力,然後開始修煉。
天賦不夠?不會的,老白,獨孤老祖,甚至是龍家長老們。不都是如此特殊關照我,天賦隻會是高,不可能低。
為什麼呢?
百年眨眼便過。
龍鍾成剛跑下山,氣喘籲籲道:“劍老頭,你在呢啊,出來吧。”
獨孤老祖抱著一把劍,緩緩出現在龍鍾成麵前,說道:“小子,能發覺我的存在,這葉家步法果然可怕啊!”
“那是,這再不行。那玩意,嘿,那更行了那,真是。”龍鍾成笑著自吹自擂,鼻孔望天道。
“聽好了,我說的是葉家步法,沒說你。就您那跑個山還氣喘籲籲,歇歇吧,滿頭大汗的。”獨孤老祖輕蔑笑笑。
“喂,劍老頭,那也是我練出來的。再者說,百年內,便讓你無處遁形,逃不出我的火眼之下。我滿頭大汗,那也是因為,我配合步法在練劍!你還不服氣嘛?”龍鍾成解釋著,卻未曾放在心裏。
“狂妄自大!我下次來,你還能立刻找到我,那我便算你學得好。”劍老頭獨孤老祖心中暗自欣慰。
“那我這次幹什麼?”龍鍾成問道。
“學劍!”獨孤老祖沒好氣道。
獨孤老祖伸手劍來,直指蒼穹,輕輕一刺,卻仿佛天也要刺破,諸天神靈都在顫抖。手腕一抖,劍勢去向神州,仿佛整個人國都要沉沒。劍尖輕壓,劍勢化作萬劍,傾盡大地,萬鬼都要消逝。
一刺破天地,兩劍斬虛空,唯有手中劍,自可成一道。
此道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唯有我手中一劍可管。
此道,心有畏懼,劍氣都弱了三分,劍招也軟弱無力。
此為劍勢。
你要出劍,神也攔不住,你要收劍,魔也無法擋。
出劍,仿佛穿梭在虛空之間,無人能擋得住。
此為劍意。
劍招?嗬嗬!
無招即是劍招。
劍招會妨礙你的劍勢劍意。
劍招會有跡可循,有招即可破招。
劍是快是慢一切隨心。
記著,豪情天地間,行雲流水意。心中有此二物,便可無往不勝。除此二物,但有異心,身未死,心已死。心若死,身赴死。
這就是劍道。
龍鍾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片刻,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