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衝擊刺激了他大腦和神經,等他壓下了劇烈的眩暈感和惡心之後,他的第一反應是地震了!
多虧了多年來潮水般洶湧的信息谘詢的洗禮,趙莫克努力回憶著其中關於地震的應對方式,蹲起身子,掃視著周圍,陳山明顯也是有點暈頭轉向,蹲在趙莫克的身後,但是女漢子的性格讓她一聲不吭,等著趙莫克拿主意。
趙莫克壓著胃裏的牛肉和西蘭花,強忍著說:“咱倆蹲下,等十秒”按他的理解,地震的橫波比縱波慢,剛剛強烈的眩暈肯定是縱波造成的,一會兒的橫波才會撕裂地麵,造成破壞。建築物的倒塌是造成上網的主要因素,現在倆人在街麵上,原地不動是最好的選擇。小姑娘點點頭,抓住莫克的肩膀蹲在地上。
一般來講,震感來臨後的一霎那,人的反應不會是慌亂,而是看別人怎麼辦,尤其是天朝人,趙莫克在帝都出差時趕上過一次餘震,當時他腦袋先是暈了一下,然後緩過來之後想跑下樓,可是一看周圍的哥們都沒跑的意思,也就沒好意思動,幾秒之後樓又晃了一下,有個小姑娘哇一聲往下衝,大家才跟著稀裏嘩啦跑下樓,幸好遠離震中地區,不然幾個哥們肯定都得在廢墟裏掙命。
很多人其實都是沒主意的,別人逃命他也逃命,別人哄搶車禍車輛的橘子他也搶橘子,也不一定就是壞人,要是有人帶頭幫著司機收拾,大多數人肯定也是跟著收拾東西。
但是這次的振動實在是太大了,趙莫克不僅僅是頭暈,他感覺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像裂開了口子一樣,巨大的疼痛讓他呼吸急促,渾身沒意思肌肉都在抖。
周圍的人也都在互相觀望,趙莫克怕大家一會兒亂跑會把他倆這洪流中的暗礁撞倒,於是轉身抱住小姑娘,兩個人蹲著,互相抵住,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傷害,何況年後了,街上的人也不太多,這一秒鍾倆人兒都隻覺得對方是自己可以相信和依靠的人,從對方身上傳來的力量讓兩個人彼此都鎮定了不少。
又過了十幾秒,沒有新的振動,也沒有別的聲音,趙莫克往周圍看了看,忍不住笑了,原來大家也是有樣學樣的抱住身邊的人蹲在地上,而且都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以不變應萬變。小街道上有一輛奔騰,車主剛剛的一秒鍾急打方向盤,撞上了人行道的路燈,不等熄火,車主就從車裏跳出來趴在地上,看來受傷也不重。
發生這麼大的事兒,倆人也沒心思再接著打鬧,趙莫克一屁股坐在地上,陳山矜持點,側坐在地上也是大口喘氣。倆人鎮定了一下,這才各自掏出手機打給家裏打電話。腦袋靈光的人第一時間就和家人取得了聯係,趙莫克這樣的反應慢的凡人當然想不到此時正是劫後餘生的人們全民打電話的高峰期,他連著打了三次都是線路問題無法接通。
把手機塞進褲袋裏,看了看對麵的小姑娘,陳山雖然也是凡人,不過明顯幸運值和人品都比較好,順利的打通了電話:“老媽老媽”不知道對麵說啥,然後小姑娘就按了免提。
“我和莫克在街上呢,沒事兒!你們都好吧”陳山對著電話喊,揚聲器裏傳出了莫克媽和陳山媽的聲音:“我們打麻將呢,剛剛一震,一把好牌都打亂了。”
“我倆也沒事兒,之前陳山想弄死我來著,幸好剛剛地震了,我這算逃過一劫。”莫克接過手機,用低沉,不負責任的聲音胡說八道。
莫克媽的聲音傳了出來“把電話給陳山”。陳山一把抓回自己的諾基亞神機,說:“嬸,我聽著呢。”
不知道莫克媽到底和陳山說了什麼,就聽陳山嗯嗯答應著,倆人私聊了一分鍾。
陳山掛了電話之後給了莫克一拳:“你現在真比以前靠譜,以前就一小白臉兒!”
趙莫克說:“靠不靠譜是其次,我這兒太傷心了,我媽和你嘮了半天,都沒說和我說句話!”
陳山噗嗤樂了:“走咱回去吃飯去吧,剛剛才打了個底兒就讓你囉嗦的惡心。”
趙莫克這才感覺到自己脖子裏有點冷,縮了縮脖子,轉身小跑著往剛剛吃飯的酒店去,大漢邊跑邊抱怨:“零下四十度,我沒穿羽絨服就讓你追著跑了一裏地”。
小姑娘陪著他一揚手:“你牙縫裏有棵白菜,我給你摳出來怎麼樣?”
倆人剛走進飯店,就聽老板娘埋怨:“你倆怎麼回來了呢?”
趙莫克一樂;“還沒給錢我們就跑了,你怎麼不怕啊。”陳山也說:“對啊,我們回來了你怎麼還埋怨呢”。
這是東北小鎮很普通的小飯店,一般是住宅樓臨街的一層,四十來平米的大廳,七八張桌子,還有兩個小包間,不普通的是老板不但能做挺地道的東北菜,還能做挺地道的俄國菜,最出名的是紅菜湯土豆牛肉和俄式牛排,飲料也是紅酒白酒黃酒伏特加都有,東北人去羅刹和新羅的特別多,在那邊住了幾十年再回國的大有人在,所以這店的生意也算是挺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