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莫克也覺得自己活的不錯,比如他周六周日不用上班,可以躺在床上看項羽的左傳什麼的,比李密牛角掛書還悠閑;同時連續兩年春節前的十五天,他都可以安然的回家過年順便在有暖氣的房子裏貓冬,爸媽包好的凍餃子,他都吃完了才會返回魔都,這種休假方式讓他剛剛好躲開魔都可怕的冬天。這個時代,有房有車不算滋潤,真正的滋潤是周末有心情能休息,年末有時間休假。江邊別墅好幾棟,天天保姆在裏麵抱貓遛狗,反而房主人自己得從早到晚不得閑,這樣的兄弟是成功人士,但是活的累,趙莫克雖然日子過的糙的很,但是覺得自己生活的方向是對的。
莫克媽幾次問趙莫克失蹤的三年到底去幹了什麼,莫克總是輕描淡寫拿人文考察來應付老媽。什麼人文考察能嚴密到跟部隊似的,三年一共拿衛星電話跟家裏聯係兩次?
曾經小白臉的時候,趙莫克桃花運旺的很,大學時,有友人來東北旅遊體驗大學,就在趙莫克家裏借住,聽二人插科打諢的時候,很明顯的能聽出來趙莫克和數個女孩的關係指數都超出漲停板。但是他的成功變身讓莫克媽非常著急:一個惡形惡狀的黑大漢,哪有女孩敢靠近呢?雖然趙莫克自稱自己大受成功女性的歡迎,可是莫克媽可不想把自己寶貝疙瘩娶個姐姐。
因此每年趙莫克回家的節奏是這樣:到家先吃三斤餃子,媽媽開心的笑,然後晚上是米數碗肉幾斤;
第二天再吃五斤餃子,莫克媽開始習慣他的存在,並且發動圈子物色合適的姑娘;
第三天趙莫克剛吃一斤餃子,莫克老娘看著他就仿佛看到一個落在西瓜上的蒼蠅般惡心,然後報出某個老姐妹介紹的女孩給趙大漢,勒令他馬上出去相親,仿佛想盡快把這個蒼蠅轟到別的西瓜上去。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N天,趙莫克一回家就挨罵,恨不得出去姑姑家住;
到趙莫克返程魔都前兩天,莫克媽開始舍不得兒子,又準備各種各樣的好吃的給趙莫克。
今年趙莫克又被安排了很多相親,算他幸運,撞大運碰到了發小陳山。
陳山是趙莫克小學的同桌和初中的同桌,性別女,性格男,身高一米七,體重一百三,趙莫克的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二人站在一起就像兩座山,正是相映成趣。和老同學達成了簡單的攻守同盟後,趙莫克拿青梅竹馬做理由把後麵的相親都推了,對父母表示情人還是老的好,莫克爸和莫克媽都高興壞了,當天晚上就想把趙莫克扔出去找陳山這塊大西瓜;陳山小姑娘的爸媽也依稀記得趙莫克,二老始終是堅信不是冤家不聚頭,在隱晦的詢問出女兒非常記恨當年比她還白的趙莫克以後,也表示對這個壯勞力的初步認同,認為倆人有成為冤家的潛質。
倆人成功的完成了第一次見麵後,被雙方家長下令於第二天再次相約外出,並回憶美好的童年和青少年。走在街上,趙莫克表示不記得倆人的童年有什麼美好回憶,陳山也隻記得對方白的讓自己失去作為女孩的自信,這才不管不顧的走上了女漢子的路,反而完全忘了她把趙莫克一招肩車接押腕十字固定將當年的小白臉壓製在地的情形。
成長,帶給人更多解決問題的方案。趙莫克深深地知道,武力不是成年人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智慧和見識才能幫助人類更好的報仇雪恨。吃午飯時候趙莫克連續指責了小姑娘喝紅酒兌雪碧和拿幹白摻七喜的惡習,沒想到對方立刻爆發了戰鬥的熱情,趙莫克這才知道原來隻有自己成長了,陳山對使用武力的熱愛從來就沒改過,小姑娘舉著盤子要給他清牙縫裏的白菜,趙莫克竄起來就逃逸出了飯店,一直被碾壓了半條街,可憐他羽絨服都落在飯店了,凍的渾身直哆嗦。
就在這一刹那,一股靈魂深處蔓延出來的顫抖擊中了趙莫克,前一秒鍾趙莫克還在琢磨如何平息身後小夥伴的怒火,後一秒他就把這件事兒忘了,因為他感覺他的頭仿佛被什麼東西撞的快要炸裂了,就仿佛他的愛車以二百公裏的時速開來,而且正撞在了頭上。
這一秒鍾他蒼白無力的想象力能想象到的最大衝擊感就是這個,下一瞬間他就發現自己低估了這衝擊,其實他應該是以更高的時速撞在了一座山上,不止是他可憐的小腦袋,他的心髒肺髒和肝髒,他的大小腸,他的血管和她的神經,他的每一個細胞甚至每一個組成他身體的微粒,乃至組成微粒的弦或者場仿佛都在承受強大的衝擊,那一瞬間的振動帶來的衝擊仿佛扔一個火苗進油桶砰然炸裂了人的靈魂。
如果這一秒鍾有人能從四維以上的角度觀看這個宇宙的話,就會發現從趙莫克的身體中心開始,一個無比巨大的水波樣的紋在一瞬間爆發開,並擴散開去。
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群倒了一地,趙莫克和小姑娘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