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冷眉一橫,“渡劫之人隻需遭受一十八道天雷,何來四十九道?”
河伯又抹了一把腦門,想必那汗是抹不盡的,“這……這……小神一區區河伯,哪裏會知曉上天旨意。小神隻管傾力護住黑水生靈免遭塗炭,萬不敢揣測上天旨意。”
神女脆聲扣了杯蓋,“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豈是你一小仙能擋住的?大言不慚!”
由此看來,這華胥老妖還是那三百年不變令人生厭的嘴臉。
河伯一連抹了兩把腦門,“小仙的確沒那個本事,多虧得益算星君提前相告,小仙便將河裏生靈驅於南海,才逃過一劫。沒想到河水泛濫,殃及岸上生靈,是小仙的失職,小仙應該提前告知土地。”
要問這最大的失職非她華胥莫屬,她是掌管九河的神女,此番出了事卻跑來同河伯興師問罪,不知是個什麼道理。我原本以為她隻是脾氣令人討厭,還算盡忠職守,沒想到品格也是如此低劣。
河伯如此低聲下氣,華胥終是緩了聲,“此番劫難,終不是你的過錯,你能做到這般,實屬不易,其餘的本上仙自會查明。”道完此番話,華胥終於金光一閃消失於黑水河府。
河伯風一般卷到我跟前,腦門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直滾,見著我一拍手掌,“我的祖宗,你沒事跑出來瞎晃悠什麼,差點沒要了我這條老命啊!”我有些奇怪,他並不知曉我同華胥之間的恩怨,卻處處想讓我避開華胥,這是什麼道理?
沒等我喵一聲,從另一拐角竄出個紅撲撲的粉團子,嘴裏銜著一根水草,嘟嘴道:“爹爹您剛剛的表現實在差勁!太沒骨氣了!”粉團子身後站著的一男一女赫然便是我遍處尋不著的河嬸和大雨,敢情他們一家人都喜歡聽牆根啊。
河伯老臉有些掛不住,梗了脖子,“去去去,你一小娃娃懂什麼!”
河嬸堪堪走到我跟前來,把我抱在懷裏,撫著我未長全的毛,幽幽歎道:“你要想把小貓趕去岸上,就連同我一塊趕走吧……”我一個噴嚏生生被酥麻地退進鼻子裏。
河伯連連貼過來賠笑,“娘子莫急,娘子莫急,我那會兒不是權宜之計嗎,我怎麼會趕小貓走呢!就算我自個兒走了,也不會趕小貓走啊!你瞧它多可愛啊!”
我著實不知他們一家對我如此深厚的情感是何時生出來的,心裏卻覺得溫暖無比,又想到了師父,他對我亦是百般遷就,一時之間感慨良多,遂窩著河嬸暖暖香香的懷抱蹭個不停,直逗得她笑嚷著癢癢。
大雨在一旁陰惻惻道:“娘親,你小心它咬了你。”看來,那次給他帶來的陰影太大,等我幻化了人形,要好好糾正下我的形象。
他娘親立馬拉了臉反駁,“胡說,這麼可愛的貓,怎麼會咬人呢!”我深以為然。
等我再次被送回床上,整日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隻想化了人形去找河伯問個明白,為何我一醒來便在他的河伯府?為何益算星君渡劫,那雷會劈到鎖妖壺上?為何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劈下我還能僥幸活命?為何他好似知曉我同華胥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