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爺站起身後,環身一望間,隻見身後赫然放著一個酒壺。借著亮光,他歡聲道:“爺啊,這酒壺像我的妻子一樣隨身跟我幾十年來,我要好好喝完它!”話聲未落,李九爺早已刷一下扭開酒壺,像豬一樣吞喝著。“這酒真的美味啊,如若甘醇佳肴,讓人回味無餘啊!”李九爺邊喝邊張嘴搖舌,飛沫流涎,轉眼間那大壺佳肴便被他吞喝殆盡。吞喝完畢,李九爺突然身形搖晃著,撲閃著兩腿,走起路來竟然像那鴨子一般,東搖西擺,他通臉透紅,像是驢踢的一樣。正想邁開步來,下山去納涼一番,突然撲通一聲,李九爺竟然像一頭老驢載倒在地。他四肢一癱,早已暈昏了過去。
李九爺一路的昏醉著,他在夢中輾轉反側,腦海泛波,思量著這些年的絲絲片斷。李九爺受過苦,嚐過累,也品過甜,是過被風雨歲月打磨過的老男人。他曾經在年少時相戀過山村小妹,那是一個黃昏,他李九爺在將最後一筐稻草收割好後,原本打算就此背回家去喂那頭瘦得像棍的小羊。突然嘩啦啦的草葉翻騰聲讓他的心頭像觸電一樣一抽:“娘娘的,怎麼?在這荒山野嶺莫非還有大盜嗎?還是竄來了老虎什麼的?”一響大膽得能將老虎打倒的李九爺此時劇然膽子大了起來,他竄身躍起,身子一彈,便跳到一塊大石上。憑欄觀望,隻見漫山草叢,山花爛漫,隨風飄搖,啪啪的響個不挺。他張望良久,竟然沒望到什麼來。他恍然一驚自語著笑了:“嗬,或者是自已聽錯了也有可能!”
心內一喜,他便背上那筐長草跳下大石,大步走去。不料就在他剛邁出兩步,突聽到身後不遠處啊呀的一聲女聲尖叫聲,刺耳破空,嘶聲動天,搖峰撼穀,縱使李九爺再笨得超過豬,他這回也認定是一山女定然遇到了一測。未及細想,李九爺身子一拔,搖晃著一身的肥肉,向身後的草叢直撲過去。那草叢有人多高,遍目沒身,李九爺直撲進去,像個大狗一樣在那草叢裏橫拱豎翻起來。
李九爺雖然隻是一介草根,他從未煉過武,但此際他這招笨翻豬的找人法卻能夠大顯神威。李九爺四肢騰開,撲通翻騰,轉眼間那沒人的草叢像起了旋渦一樣算子般倒了一片。草叢踏平,終於在那草叢裏湧出兩個雪白身子來。李九爺虎目一凝,隻見那上麵那個是村長鄧大虎,那下麵光著身子的便是那何小花。此時那鄧大虎一身赤體,正抱著何小花像瘋狗一樣親吻著,見這李九爺竟然壞了他的美事,當下氣火猛湧,焚如天高,他一竄而起,一把將李九爺撲倒在地,雙拳像小山般啪啪一陣招呼。
李九爺此時畢竟也是破上了,利念一醒,知道這鄧大虎正在玩弄著何小花。當下氣火一湧,連忙對那何小花叫道:“小花,你快跑啊!”何小花年方三十三歲,雖然人到中年,但還是處女一枚,此時被這鄧大虎騙到大山間,眼看就要被他玩了,幸好遇到了李九爺。當下她一個恍然醒轉過來,連忙翻身站起,披上衣初找命似的跑了。那鄧大虎見這李九爺竟然讓何小花跑了,氣得更是湧火,兩手掄起著密如雨下的啪啪在李九爺身上打個不休。李九爺身體肥大,被那鄧大虎打得當即像散架了一樣。
李九爺雖然不會功夫,但他還是有一點腦子的。見那鄧大虎打個不休,當下啊的慘叫一聲,兩眼翻白,假暈了過去。此時,鄧大虎兩隻手已經打得快斷了,身上完全沒了力氣,突見得這李九爺竟然像死了一樣不動了,心想他今天不但沒玩到何小花,竟然要犯上命案,當下嚇得臉色如土,打個滾便跑開了。半晌後,月色搖晃,銀光匝地,萬物生輝,李九爺從假昏中醒轉過來,睜眼一望,見月色當空,星河耿耿,知道那鄧大虎早已跑回家去了。當下心內一喜是自已的機智救了一命,便身子一翻,從地上站起,搖晃著擺回了家裏。
淩晨時分,李九爺像乞丐一樣回到了家裏,他身上遍身泥土,衣衫早已被鄧大虎扯碎,滿臉的墳腫比驢踢的還慘。他推開房門,掬了兩把水,胡亂往臉上潑弄著,又用破衣服將泥水抹淨。這才坐到床上,一把拿起一個硬米團像要飯的一樣狼吞虎咽。米團硬如石頭,又無菜下飯,李九爺又想起一天的慘況,竟然兩眼飛淚。突然家門吱呀一聲,竟然無端的開了。李九爺數年來一直獨身,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人入來?
心念一掠,突然打了個冷戰道:“啊?他爺的,一定是那惡霸村長鄧大虎來尋仇報複來了?”一念間,李九爺早已嚇得寒毛豎了起來,他一把掂起水火棍就向大門衝了上去。李九爺雖然窮困,但他可不想白白倒在這鄧大虎手下。他一個箭步,嘴裏還咬著那個大米團便衝到了那大門後。大門吱呀一聲,嘩然大開,門開處,寒風也早已破門而入。
李九爺啊的一聲尖叫著,拔棍就要甩出,隻見一個小巧歡快的身影輕捷如燕的閃了進來,一聲清芳的歡叫將李九爺轟的五內翻騰:“九爺,快出來啊?你在哪呢?我是小花啊,我來看你來了!”聲輕如吟,震得李九爺轟的一下早已心花綻放,他啪一下甩掉那水火棍,便大身子搖晃著抱上了那何小花。何小花今天在李九爺與那鄧大虎扭打間,跑回了家裏。她沒有向家人說到今天被鄧大虎強暴的事,畢竟這事要是傳出去讓她如何嫁人呢?在那個觀念陳舊的年代,她寧可自已將那痛苦吞下。晚後她吃了飯,一個躲在床上,想起那溫和老實的李九爺,雖然他是孤身一人,長年無妻,可是他心地誠實,見義勇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