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們像以前一樣好不好?像以前一樣,還是經常見麵,一起吃飯,好不好?”
原來他真的受不了見莫曉。
太難受了。
所以即便這樣的要求,和理智教育他要做到的瀟灑成熟差了一整個太平洋,他也要心虛的提出來。
莫曉回握著他的手並沒有鬆開,認真看著他的表情也仍舊熟悉,可是他片刻的沉默後卻搖搖頭對邢北說:“出來太久了,我先回店裏去啦。”
他的確是懂事慣了的,他也的確可以不吃糖。
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若無其事的和一個他隨時想要親吻的人當朋友。他光是要克製著不去抱邢北,都已經很難。
也許將來有一天他能做到吧。
但是肯定不是現在。
他從邢北的手臂下麵輕巧穿過,站定了揮揮手跑回了店裏。
邢北閉著眼睛把自己扔到床上。
他頭暈腦脹的不想脫衣服,也不想去洗澡,隻想一動不動的躺著,躺出一個天荒地老來。
如果不是手機忽然響起來大概他至少能躺到明天早上。
他摸過不依不饒壞他清靜的罪魁禍首想要摔到牆上,瞥見來電人的名字是老韓,深吸一口氣後還是接了起來。
“邢北!到家了吧?剛才我說的讓你找兩段demo你別忘了啊,我怕你明天酒一醒啥也不記得了,要不你幹脆這會兒發吧,啊,行不行?你在聽嗎?”
“……在聽。我知道了,應該就在我手機裏,我找到了馬上發你。”
“哎好嘞。”
老韓晚上聚會時說他們樂隊本來過幾周有個出去交流的機會,但是不巧隊伍裏仨人除了他自己都有事抽不出空來,給別的不認識的家夥們撿了去也挺可惜的,就讓邢北找幾段他們的demo,看看是不是能跟主辦那邊商量機會內部調整給他們。
邢北掛了電話後快速的在手機的錄音文件裏挑出兩段傳給老韓。
要退出時瞥到一段名字是一堆亂碼的幾十秒長的東西,他腦子裏過了一遍想不出是個什麼來,就順手點開了。
專門屬於莫曉的,幾乎輕不可聞的鼾聲從手機裏傾瀉而出。
邢北隻怔愣了一下就著迷似的設置成了循環播放,貼在耳朵邊上仔細的聽。
莫曉搬回家去後的這些天,他一直失眠,好幾次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到天亮才能勉強的累到迷糊過去,今天托了這段錄音的福,才聽幾遍他就感覺到困意籠人,沒一會兒順利的失去了意誌,酣然睡去。
邢北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和莫曉嘻嘻哈哈的擠在莫曉家那個老破小的廚房裏。
莫曉支使他去拿藏在水表上的午餐肉罐頭,他一邊罵他是小摳門兒精一邊聽話的伸長了胳膊給他拿下來開好蓋子遞過去。
他故意貼著莫曉,朝著他脖子吹氣。
莫曉轉過身來眨著眼睛笑的一臉明知故問的說,你想幹嘛呀邢北。
邢北摟著他把他抵在牆上說,我想親你。
眼看他就要得逞了,莫曉卻變了臉色,一把推開他,冷冷的指著門口說。
出去,以後也不許你再來找我。
邢北在一身汗中驚醒過來。
真可笑。
他以為他不能和莫曉談戀愛的原因是他不願意失去莫曉。
可事實是即便他們現在沒談戀愛,他還是正在失去莫曉。
他覺得一切都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