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星公有些受寵若驚的樂嗬了兩聲:“哎哎,好!謝謝我們小莫啊!”
阿彭哥哥?
這什麼爛叫法?
邢北垂著的眼睛終於舍得抬起來朝著莫曉已經走開的方向望去。
剛咽下去的那口酒,直通通的砸進了胃裏,烈的他疼。
“你家小朋友好像狀態很不好啊。”楊樂宇摟著他的脖子,混著一點濕意的氣息噴在他的耳側。
邢北稍一使勁兒就把他的胳膊抖開了:“別老跟我胡鬧。”
上回楊樂宇在排練室鬧那麼一出之後邢北私下其實就找過他。
他自認是個沒節操的貨,但絕對不和自己樂隊裏的哥們兒搞到一起是基本原則,何況他現在這個狀態,還能有什麼旁的心思。
當時楊樂宇表現的非常上道。
實際莫曉一來排練室楊樂宇就看出來了,這倆人之間暗流湧動著呢。
圈裏基本都聽說過,不管男女,邢北是個隻交美人的貨。當然了,莫曉可以算是清秀,但是以大眾意義上的美人標準而言,楊樂宇自問比他要符合的多,所以按照常理,邢北該選他呀。
然而楊樂宇恰恰是懂,世界上最無法按照常理來的,就是喜歡這回事。
和自己一貫的標準不同,卻喜歡上了,這才是真要命呢。
他是挺鍾意邢北的,甚至不能否認參加樂隊的初衷有為了方便近水樓台的原因。但遠不至於鍾意到為了邢北作出什麼不擇手段的姿態來,太難看了。
所以大家話談開了也就過去了。
畢竟說到底,楊樂宇還是最喜歡自己。
今天也無非是見他們氣氛不對想皮一下罷了。
“靠!已經喝上了啊,今天外頭太他媽堵了!”老韓帶著夥熟人,風風火火的趕過來,一落座就很上道的跟在座的打了一圈酒,還特意敬了阿彭:“壽星,生日快樂啊!”
店裏快打烊的時候,邢北帶著煙和打火機去門口透透氣,在裏麵待著實在太憋悶了,總忍不住在一片昏暗裏去找莫曉在哪兒。
他帶著一點點上頭的酒意,打量著五月的夜晚裏,已經變厚了的雲層。
這個城市悶熱潮濕的夏天,就快要來了。
路邊的每一棵綠的油光發亮的樹,馬上就要被不知疲倦,晝夜鳴叫的蟬們占滿。
就這樣的,他在一片假想的暑氣裏看著那個在他腦子裏來回來去走了一整晚的人,拎著幾個大的黑色塑料袋,不急不緩的,一點點的靠近而來。
他殘存的理智在警告自己,成年人了邢北,一切都是按你要求的邢北,瀟灑一點吧邢北。
可是事實上他很難控製住自己想要去碰觸莫曉的手。
他們到底有多久沒見麵了?
“瘦了。”
他的手指停頓在距離莫曉的臉幾厘米處,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緊握成拳,撐在了莫曉的兩側。
“你才是,瘦了很多。”
莫曉卻自說自話的代替他完成了他放棄的動作。
他的手指才一碰上邢北的臉,邢北就感覺一片酸楚襲上心頭。
“要少抽一點煙。”
莫曉的手指滑落到他的下巴上,摩挲著他好幾天沒有刮的地方,莫曉張著嘴,微微有些眷戀的,重複著這種近乎無意義的,單純的摩挲。
邢北在他就要碰到自己的喉結時握住了他柔軟的手指。
“莫曉,曉曉。”他喃喃的叫著他的名字。
“嗯。”莫曉也輕聲的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