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他們第一次見麵,邢北坐在學校禮堂外麵的鐵欄杆上,抽著煙,邪氣的桃花眼裏帶著笑意,不無戲虐的叫他環保小衛士。
太多了,他無從分辨。
他唯一知曉的是,待他發現這些邢北他全部喜歡時,他已經在擁擠的人群裏奮力躍起,搶到了邢北扔下來的那件外衣。
莫曉從不覺得自己是個運氣好的人,他太早明白了生活的艱難和無常,所以他努力,堅強,勇敢。任何東西靠等都是等不來的,一旦確認了自己的心意,那麼唯有行動起來,去爭取。
他喜歡邢北,他隻想坦率的麵對這件事。
邢北覺得,這麼躲著莫曉,實在是很孬又很不邢北。
可眼下他的確不知道要拿和莫曉的關係怎麼辦了。
毫無疑問,莫曉喜歡他。
他仔細回想了他們倆從認識到現在,相處裏的每一個情節,他很清楚,莫曉對他是很特別的。
或許這種特別也能歸類為喜歡?
這不好判斷,因為他對莫曉的感情和他之前談過戀愛的所有對象都不同。
他不知道怎麼誠實的告訴莫曉,這種不同讓他害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莫曉是多認真的一個人,他不會想要隨隨便便的談一段無關痛癢的戀愛,然而莫曉想要的,卻恰恰是邢北不會的。
真心太燙,他不夠膽接,也不懂接。
“哎邢北,老韓說一會兒要帶個人過來。”阿彭興衝衝的推開練習室的門進來,看見小魚和邢北都呈鹹魚狀躺在地板上曬肚子呢,直接上前去一人給了一腳:“快起來。”
“嗯?他來收房子啊?還是要漲租金了?”小魚懶洋洋的翻了個麵,肚子曬的有點燙了,曬曬脖子的。
他們這個排練室當時是托老韓的關係給找的,說是他哥們兒的房子,地段好,空間大,租金又不貴,最重要的是樓底下還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對幾個煙不離手的朋友來說這點是分外重要的。
能租著這麼稱心如意的地方,樂隊算是欠老韓一個人情。
“哪兒呀,他跟我說是要給我們介紹個新的貝斯,聽說人不錯,技術也好,讓我們等下聽聽。”
一直沒說話躺在那兒的邢北這才打起點精神:“老韓又來給我們救苦救難了。不知道這回能不能和當初這個排練室一樣起到及時雨的奇效。”
晚上老韓帶著新貝斯進門的那一刻,小魚和阿彭先都是一愣,然後才是一副要靠掐著對方胳膊才能憋住不笑噴的表情回過頭去看邢北的反應。
他倆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倆是真想異口同聲的說一句,邢北,人家上門來討債了。
真夠堅韌不拔有誠意的啊這他媽是一出千裏尋夫啊。
小魚和阿彭捧起了並不存在的瓜,幸災樂禍的吃起來。
“你們好,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楊樂宇。”
邢北沉默了幾秒,問老韓:“這是你給我們新找的貝斯?”
老韓也感覺誒,怎麼進門之後氣氛就不太對啊,但是因為他上幾次並沒有在場,所以對這裏頭的愛恨情仇的確是一無所知。
“啊,是啊,我聽他們說周有容撤了之後你們一直沒找著合適的貝斯,剛好我知道樂樂玩兒這個玩兒的挺不錯的,不過之前他一直沒什麼興趣搞樂隊……結果你猜怎麼著,我一說是你們樂隊要,人立刻答應了,是不是樂樂?”
那能不立刻答應嗎?
你是不知道人到底是來幹嘛的啊老韓!
圍觀群眾小魚和阿彭覺得手上的瓜越吃越香,簡直停不下來。
邢北聽老韓這麼一介紹,皺著的眉更緊了。
這都什麼事兒?真夠操蛋的:“……那你先彈一段吧?”
小魚,阿彭都自覺的在鍵盤和鼓麵前坐下,問要不要幫他合點什麼?
楊樂宇看了眼邢北,見邢北沒有要動的意思倒也不在意,說道:“不用了,我彈首純貝斯的吧。”
他彈的是《透氣》,這首並不好彈。不能否認,技術是不錯,而且人家還在前奏和幾個連接的地方玩兒了些自己的小東西。
邢北用眼神詢問了阿彭和小魚,三人都挺滿意。
“怎麼樣,這個水平夠加入你們樂隊嗎?”楊樂宇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