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蛋餅都不請救命恩人吃一個(2 / 2)

“……蛋餅都不請救命恩人吃一個?那你買倆都自己吃的?摳死你算了。”

莫曉又打了個哈欠,兩眼放空的盯著阿姨熟練的做蛋餅的手:“我早上給你當鬧鍾避免你上課遲到扯平了啊。”

難道他看上去像這麼不願意逃課的很愛學習的人嗎?

邢北陷入了沉思。

沒辦法,到了還是自己掏錢給自己買了早飯。

在學校前麵的地下通道裏,邢北終於知道莫曉剛才揣在口袋裏的另一個蛋餅是用來幹嘛的了。

他蹲在一個雙腿殘疾的小孩兒麵前,把蛋餅遞過去。那小孩兒身上隻披著塊破布,全身瘦骨嶙峋,胳膊和鎖骨上還有不少青青紫紫被打過的痕跡。臉瘦的像流浪貓一樣,還掛著鼻涕,小孩接過吃的朝他笑,咿咿呀呀的估計是想說謝謝,但是聽著非常含混模糊。

莫曉沒說什麼,笑著和他點點頭就站起來走了。

走了幾步想起來,回頭跟邢北說:“你吃完袋子不要亂扔,要扔垃圾箱裏。”

邢北本來要扔袋子的手被逮個正著的收了回來,看著前頭這個把吃完的塑料袋捏在手上找垃圾箱的人,怎麼看怎麼心氣不順,忍不住哼笑一聲不鹹不淡的說:“就你這麼有公德心,還知道給小乞丐買吃的,怎麼不直接給錢呢?”

莫曉不知道是沒聽出他語氣裏的不善還是根本不在乎,坦然的與邢北對視著說:“那個小孩兒剛才咿咿呀呀的你聽見了嗎?”

邢北挑了挑眉。

“那是被人剪斷了舌頭。像這種孩子,背後都是有團夥在控製的,你給他再多錢最後也落不到他口袋裏。知道了嗎邢少?”

莫曉果然是記著昨天老韓這麼叫他了,邢北有心諷刺他,然而沒想到現在看起來效果是傷人為零,自損一百,反倒被莫曉教做人了一番。

“不過。”莫曉見他臉色多雲轉陰,接過他攥在手上那個塑料袋,扔到了前麵的垃圾箱裏。

“不過什麼?”邢北不知道他又要發表什麼高論。

“不過我身上也的確沒幾塊錢可以給他,還是買點吃的最實在。”莫曉笑著說這話的樣子大方自然的像隻是談論早上的空氣是否尚可,絲毫沒有沒幾塊錢可以給的窘迫。

邢北大學以來從沒有八點以前到過教室,和莫曉分開之後獨自來到今天第一堂課的教室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很是新鮮的從第一排溜達到最後一排,又從最後一排踱上講台,來來回回無意義的玩了半天才覺得無聊停下來。

難得今天下午樂隊不排練,想了想幹脆發微信約陸岩出來吃飯。

陸岩在確認過他約的是午飯之後回說可以,並還附帶一個晚飯的話就不行了,晚飯他要和宋瀟去外麵吃。

邢北很想告訴他,沒有人在關心你晚上的安排的好嗎。

陸岩一點半還有個什麼勞什子的部門例會,他倆隻能就近去學校食堂吃飯。

邢北不住校,沒有室友,沒課也不會來學校,念了幾年大學,還真是第一次去食堂。

陸岩領著他熟門熟路的在一個窗口站好排隊。

“找個人少的吧,這家很好吃?怎麼這麼多人?”邢北特別煩排隊。

“好吃,不過主要是剛好我能和莫曉說幾句部門的事情。”陸岩望了望隊伍,再十分鍾應該能輪到他們,湊合還算在邢北忍耐的範圍之內。

邢北沒懂,前後左右都是不認識的人,上哪兒找莫曉說幾句話去?

等輪到他們時他看著麵前搖身一變穿上食堂的白色工作服成了打飯阿姨的莫曉才懂了。

這小孩兒不用休息的嗎?

他昨天在酒吧還眯了三四個小時,現在都覺得身上怪酸的,對麵這人一整晚沒合眼,一上午的課完了之後又來食堂上工了?聽陸岩剛剛的意思,後頭還有學生會的事情等著他呢。

他看著莫曉伸過來,舉著飯盒的,用力點就能握碎了的瘦仃仃的手腕,一瞬間有種怕他猝死而想壓著他去睡覺的衝動。

“莫曉,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不舒服的話下午休息會兒。”陸岩也瞧出來了。

“沒事師兄,我就是昨天沒睡好。”莫曉頂著兩個國寶級的黑眼圈笑眯眯的在陸岩攤開的手掌裏放上找的錢。

的確,沒睡也算是沒睡好的一種了,說謊都不帶眨眼的。

邢北看著他想。

和陸岩買完飯找地方坐下,邢北瞟了眼不遠處還在那兒忙的轉圈的莫曉說了句:“看著像個童工似的。”陸岩聽樂了,跟他解釋:“童工倒不至於,不過莫曉是年紀比我們小好幾歲,我聽他說他念書早,中間好像還跳過一級。今年應該是剛好十八歲。”

跳過級?沒看出來啊,這死孩子還是個小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