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軒也知道,東方熠能與聖上校場對戰,也必是奉聖召,可如今失手傷到了皇帝,那便是大逆不道,如若是皇帝最終不醒,合府上下必定要與聖上陪葬!
惟娉也麵色蒼白,她咬了咬紅唇,壓住心裏的恐慌,輕輕推開碧雲扶著她的手,上前一步,向靳澤施禮道:“敢問靳帥,可知忠勇伯如何?他可好?”
靳澤還沒答話,黎夫人就怪叫一聲:“提這個孽障做什麼?都是他惹的禍!”
東方軒還是挺立著腰杆,鎮定道:“可知聖上傷勢如何?”
靳澤看也不看他,明顯是不想答理他。
惟娉向靳澤道:“靳帥將公府上下看管起來,卻不動手,想必是聖上聖體未明,等待結果。若是聖上醒來,若許法外開恩,若是……”
靳澤接著道:“若是聖上不醒,當然是誅九族而不能贖爾等之罪。”他看了惟娉片刻,才挪開眼光,慢聲慢氣地吩咐手下人:“女眷都到西東廂房一處關押,男子關到東廂房,下人都給某老實地呆在下屋。有違者,砍了。”
東方渁就想起自己帶人抄家時兵卒如狼似虎,罪人如俎上魚肉任人摧殘,女眷更有被蹂躪致死的情形,心頭便是大懼,又大痛,忍不住叫道:“住手!”
靳澤狹長的眸子彎成兩道閃亮的刀鋒,紅唇挑著一抹快意的笑,極溫和地道:“你是要……反抗?”
此言一出,立即有四個青衣大漢圍上了東方渁,另四人同時圍上了東方軒。
看著靳澤妖豔如花的笑臉,東方渁再次覺得憤怒在他心中翻湧。身為一個男子如此美貌已經近妖,偏還喜穿華服,且嗜血好殺。東方渁見過靳澤揮刀斬人時就是那樣笑著,看著美豔誘人,卻是淩虐獵物時的喜悅。東方渁知道,靳澤巴不得他反抗,沒有別的原因,隻因為靳澤喜歡砍人。
東方渁強壓下不安和怒火,抱拳行禮道:“我等自會遵從靳帥的命令,請不要嚇著女眷。”
靳澤就吩咐不良人:“客氣點,請進去。”
東方軒始終不說話,臨行前,看了一眼黎夫人,沉聲道:“莫怕,無事。”
黎夫人一個勁地拿帕子抹眼睛,話也說不出來,隻是點頭。
靳澤聽了,偏淡淡笑道:“無事?爾等祈禱上蒼,讓聖上快快醒來吧,如若明天太陽升起時聖上還不醒,眾位迎接的,將是人頭落地,一個不留。”他又遐思了一回,笑得越發妖豔,“朝陽映血,人頭紛飛,那情景,挺美。”
他笑語嫣然,妖美萬方,卻聽得東方家一幹人心驚膽戰,幾欲絕倒。
東方家的人分別往各處指定的屋子裏進,惟娉留在最後,等人都進了房間,她向靳澤一禮,低聲道:“靳帥可知耀之在何處,有沒有受傷?”
靳澤看了惟娉半晌,才低低地道:“若是單打獨鬥,聖上不是東方熠的對手。沒聽說校場有群毆發生。”片刻又加一句:“你有何打算?”
惟娉知他是問如果皇帝不醒,她該如何。她想了想,淒然笑道:“又能如何?耀之在哪處,妾自是在哪處。”
靳澤麵露譏笑,嘲諷道:“就是你這性子不好,你若順從些,不那麼倔強,哪有今日之禍?”
惟娉驚訝地看著靳澤縱然譏諷也笑靨如花的臉,一時呆住了。
靳澤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