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虛驚一場(1 / 2)

定睛再看靳澤,卻見他滿麵嘲笑,看在她身上的眸光中卻流露出同情。

惟娉不由得心中大慟。她早已懷疑此事不簡單,心中更懊悔不該一時衝動之下對皇帝說那些話。那個強盜皇帝必是對耀之動了殺心,否則怎麼就想起和耀之校場競劍,故意的,根本就是故意的!如此情形下,耀之隻怕凶多吉少。

越想越怕,惟娉心中焦急萬分,偏又無能為力,隻是怔怔出神。

靳澤看著她,不由得低聲道:“聖上未必就不會醒,隻是不知幾時醒罷了……若事有不諧,你順從些,某倒可以救你一命。事後將你獻與他,想必太皇太後也不會怪罪某沒有斬盡殺絕。你和你腹中的孩子也可爭得一條活路。”

惟娉拭去眼中的淚水,道:“多謝公子好意。隻是耀之若遇害,妾必追隨而去,一家三口在一處,黃泉國裏倒也不寂寞。”

“蠢話!”靳澤譏道,“誰見過黃泉國是何等模樣?還是順勢趨利的好。”

惟娉苦苦一笑,道:“妾聽聞,靖王從皇陵回來後,對公子依然追逼不舍。公子為何不順從靖王,何苦被他處處相逼?”

靳澤擰了眉毛,“如何相同?靖王是男的!勒某大丈夫立於天立間,怎可委於他人胯下!”

惟娉道:“不外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妾雖是女子,也知道何事可為。”

惟娉覺得再無話可說,就施禮告退,走時卻聽身後靳澤低聲自語:“這麼大的國公府,想必有密道吧……”

她如何聽不出靳澤之意,即使如今傷痛欲絕,也心生感動。隻是,如若皇上真有個閃失,隻怕屠刀之下,誰也難逃,靳澤又有何法可想?

惟娉再不多話,向西廂房而去。

東廂房裏,東方軒坐在青漆鑲琺琅牙邊的大案旁,看著恭敬地靠牆站著雖害怕卻安靜的長孫東方曉嵐,心裏一陣陣抽痛。

東方渁甲胄不解和臉色青白的庶弟東方森站在東方軒身邊,看著平日鎮定如石的東方軒此時握緊了拳頭,極力控製身體的顫抖,心裏隻覺得疼痛萬分。

“父親……”東方渁叫了一聲,卻不知說什麼好,也實在無話可說。東方家赫赫百年基業,想不到突遇這樣的奇禍,眼看著大廈將傾於一夕間,卻無力做任何反抗……壓在東方家身上的,可是皇權!

“渁兒,”東方軒忽然低不可聞地說,“如若寅時還不見動靜,我們父子三人,”他看一眼庶子東方森,見他丟了魂般的模樣,心裏又失望又怒又傷心,最終也隻是無聲一歎,”我父子二人拚死也要想辦法將曉嵐從密道送走。盡力存我東方家一絲血脈。”

東方渁點頭,心裏卻茫然,靳澤和不良人緊密把守,如何才能將兒子送入密道?

東方父子在沉默中糾結,西廂房的女眷卻是熱鬧嘈雜。

惟娉一進入西廂房,黎夫人劈頭就問:“你跟那靳澤說了些什麼?”

惟娉道:“打聽耀之……”

話沒說完,黎夫人就大罵起來:“他死了才好!……白長了一副文雅的好皮相……卻好勇鬥狠,自小就沒個分寸……如今闖下滔天大禍了,全家都要讓他葬送了……”說著大哭,完然不顧平時保持的貴婦人風度。

若是平時,朱氏定要扮足了孝順兒媳的做派,如今也不顧黎夫人了,用帕子捂著臉大哭:“可憐曉嵐,才十一歲,竟被親叔害死……”

青雲大大的眼睛裏汪著兩眼淚,嚇得抓著碧雲的衣角,也不敢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