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娉腹誹,卻也心知他說的都是事實,無奈氣憤絕望以及屈辱一齊湧上心頭,急痛攻心之下,就想哭一場,可又不想在這個強盜匪徒麵前示弱,便強忍了,一聲不吭。卻不知道她明媚的眸子裏霧氣迷朦,潸然欲泣的樣子有多麼柔弱嬌美,惹人心疼生憐。
衛宣看她強忍的神情心裏忍不住抽痛,情不自禁擁她入懷,柔聲道:“娉兒,別做這樣的事。心甘情願地搬過來,對大家都好。你主動離開,不要讓東方熠恨朕,朕也不舍他一員驍將。”
惟娉悲憤道:“妾的意願,陛下何曾在意!是不是心甘情願又有何用!”
是沒用,可是在意。衛宣並不打算告訴惟娉。她現在還不明白,等她以後知道他對她的好,自然會明白,自然會回心轉意,自然會愛他敬他。衛宣正深陷於對以後的遐想中,卻聽惟娉道:
“陛下可要與妾通奸?”
衛宣鬆開惟娉,又驚又怒地低頭看著惟娉,沉聲命令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惟娉用袖口拭去眼中淚意,平靜地道:“陛下可要與妾通奸?”
衛宣凜然地看著惟娉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惟娉平靜地道:“通奸是民間對**的稱呼。通奸為人所不齒,凡有通奸者被抓到必嚴懲,有的地方還會將通奸者侵豬籠沉塘。”
“我知道通奸的意思!你……你!”衛宣怒喝,“朕堂堂帝王,怎會做那種肮髒無恥的勾當!你……你竟然……”他怒極,一時竟然不知說什麼。
惟娉深施一禮,娓娓地道:“陛下有旨,惟娉不敢不尊。妾與夫君本是陛下賜婚,妾怎敢不尊聖旨與夫君和離?且陛下在中元節之夜賜妾與夫君一生平安幸福,永不分離。妾更不敢違背陛下旨意。如今陛下又要妾侍奉,妾亦不敢不遵從。如此,妾隻能以一身侍二夫,妾與夫君明媒正娶已經昭告天下,為正式夫妻。與陛下無名無份,隻能暗中行事,隻是紅姐姐已經搬離後宮,再以姐姐的名義招妾入宮隻怕難掩天下人耳目,聖上找別的借口吧,如此才能瞞得天下人,在天下人眼裏,陛下還是公正英明的帝君,妾亦是貞烈賢惠的伯爵夫人,誰也不知道這麵目下,陛下與妾在幹無恥通奸的勾當。”
這是羞辱,赤祼祼的羞辱!這小小的女子竟然當麵羞辱當今皇帝!偏還要說得認真而鄭重其事……而且毫無羞恥之感,像這種事她做得多了,深諳其道!
衛宣怒視惟娉,銳利鷹眸似要放出烈火霜刀,將惟娉刀劈火燒了……半晌他低低地道:“滾。滾出去……別讓朕再看到你……滾!”
惟娉施了一禮,沒敢說什麼,轉身走下樓梯,身姿端莊而從容。
一出宮門,惟娉再也堅持不住,軟在一棵大樹上喘了起來。麵對氣勢懾人英俊又鐵血的皇帝,無論他是深情脈脈,還是怒氣勃發,她都是怕的。不可能不怕,不可能不畏,可是怕了畏了便屈服,惟娉也做不到。剛剛是兵行險著,若他不是那麼驕傲,不是重諾,硬要食言強留她,她也毫無辦法……
休息了一陣,惟娉想起應該整理衣服。伸出手卻發覺,手在抖,接著她發現腳也在抖,全身都在發抖發虛,剛剛太緊張,這時鬆懈下來,身體便軟了,竟然一步都無法邁動。
正懊惱間,卻見李昌帶著一群宮人抬著步輦快步而來。
惟娉大驚,難道陛下反悔,派人帶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