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自然規則,國家有法律,社會有倫理道德,這些教條的束縛成就了現如今的人。沒有人能打破這種教條,每個家庭又會有大大小小的家教家規,這樣看來,好像人沒有什麼輕鬆可言,隻有無邊的累。
有時候我會把人比作一件物品,一件流水線上的物品。看管流水線的就是那些教條和臆想中的上帝。我們每個人都是從那流水線上出來的,有的是優等品,就像世間各個領域的巨匠,先驅者;有的是中等品,就像一般有所成就的聰明人;有的是此等品,就是普通的平凡人;還有一些殘次品,在世間遭遇各種不幸的普通人。
在我看來,如此優秀的郭丞俊無疑是教條下的完美作品,各方麵都很完美,不完美的地方也完全被完美的掩蓋。炎炎夏日總是燥熱得讓人難以忍受,胖的人碰到這樣的天氣就更加難受了,我坐在教室裏扇著扇子聽著胖先生的曆史文學,胖先生是我們的曆史老師,姓龐。隻見他眉飛色舞的為我們講述歐洲曆史的革命戰爭,神色深情並茂,動動身就揮汗如雨。
教室悶熱不堪,有重要窒息的感覺,仿佛空氣都被汗水填滿,吸食了氧氣。坐在教室角落的同學睡得昏天黑地,滿頭大汗尚不自知。胖子老師講的正起勁的時候,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定定地看著一處,順著目光望去,看見有個睡的迷糊的男生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說些什麼,還時不時吧唧著嘴巴,我想估計是夢到什麼好吃的吧。果不其然,胖子老師一個粉筆頭砸過去,這二愣子的男生猛地站起來看也不看的咧咧:誰阿,這麼不長眼,我這眼看就要送進嘴裏的雞腿就這麼沒了。不得不說,少年,你膽子太大了。下課後這虎不拉幾的二愣子就被叫到辦公室寫了一千遍雞腿。
中學的時光總是愜意的,既不用想小學那樣一成不變的聽從學校安排,也不用像身處社會那樣生活奔波的壓抑。我的病症偶爾還是會複發,吃藥多了就會有依賴性,醫生建議我少吃那些止痛藥。頭疼的時候我就躺在床上,睡不著也躺著,閉著眼睛,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好受點。時間一長郭丞俊就發現我有點不尋常,總是有意無意的湊過來問我:“你怎麼樣?”永遠得到的回答都是很好。
後來我直接被他拉著到了校園一處涼亭,他目光緊緊地看著我,問:“蕭落雲,你的抑鬱症到底怎麼回事?”從那次他見了藥的那天開始,我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的詢問。“我不想說。”憋了半天,看他一臉我如果不說就不打算罷休的架勢,還是回答了他的問話。顯然他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但看我是真的不願提起,也就沒有再問。我問他,這件事現在有多少人知道。他說:“隻有我一個,我沒給別人說過。”聽到這心裏鬆了口氣。他說,這算是你跟我交換的秘密,屬於我們兩個的秘密。你有我的,我有你的,很公平。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我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華美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背影變的朦朧。一直擔心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一直害怕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也一直抗拒著有人知道我的秘密,可是當知道的那個人是郭丞俊的時候,心裏卻一點也不反感,很平靜。平靜的嚇人。我想,就是這時候在我的心裏種下了名為愛情的種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