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溱冷笑一聲——要是讓哀家來教導皇帝,哀家一定要讓皇帝離你遠遠的!
鍾涉的貼身侍衛南卿簡直不想說話——大人你昨兒個晚上還和人太常寺卿周大人擲了幾把骰子,睡前忍不住喝了三壺千堆雪,晚上睡姿迷人無比——夜不安寢寢不安席,大人你真敢說。
聽了鍾涉的一番話,齊鈺卻將嘴一扁:“朝中大臣數不勝數,又怎缺你一個?莫不是在你心中朕還沒有區區西疆戰亂頻頻重要?”說著,他用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撫上鍾涉無暇若玉的臉蛋兒:“丞相哥哥,你不在的這些天,朕吃飯睡覺都想著你呢!”
……忘了說,當朝幼帝,三歲稚童齊鈺,繼承了他祖宗十八代的優良傳統——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而且最是偏愛那種陰鬱柔美溫和的書生臉。
剛好,鍾涉就是這一類型的典範。
鍾涉:其實我是不願意的!居然要丞相我去出賣色相來討好一個三歲的黃口小兒!顛夠未?
一旁的官家小姐掩麵而泣——這年頭,是所有皮相好的男子都去做斷袖了嗎?
連三歲的小正太也不放過!
“鈺兒!”寧溱輕咳兩聲:“大家都看著呢,你這麼抱著鍾相,成何體統?”
齊鈺撇了撇嘴,有些不滿的看了看高台上的母後,最終還是乖乖地從鍾涉懷裏跳出來。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忘記了自己麵前的這個小小人影是這個國家的九五至尊,連參拜都忘了。
“想不到陛下已經長這麼大了。”峪王輕笑一聲,慢條斯理的斟了一杯茶,端在手中卻不喝下。碧色的茶杯襯得修長手指愈發玉潔白淨。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廓,落下一片陰影。他緩緩抬頭,望向高台之上的寧溱,又看向鬱悶的小皇帝,眼波流轉,笑道:“本王離京時,太後娘娘才將將懷孕一個月。數載年過去了,陛下長成如今這番模樣,本王甚慰。”
齊鈺:……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突然高調狠狠誇我的好看怪蜀黍是誰?
“鈺兒,這是你十九叔,峪王齊玧。”寧溱麵含笑意,溫和看著她天真可愛一臉懵逼的兒子,輕聲道。
“啊!原來是玧叔叔!”一直坐在旁邊沒出聲的齊暮月手掌一拍,走出席座,跑去給峪王行了個大禮:“玧叔叔!我是暮月啊!你還記得我嗎?”
“……啊,暮月?”峪王笑意不改,輕輕點了點頭,目光閃爍:“暮月……我當然記得,是二皇兄的四女兒。”
齊暮月麵色頓時尷尬了許多:“玧叔叔……你……你不記得了嗎……”
鍾涉在一旁默默看著齊玧。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預感,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事,無論他是記得還是不記得,最後得到的答案都是——他不記得。四公主便不要為難
“……抱歉。”齊玧低歎一聲:“畢竟年歲已久,本王離京是尚是少年,過往之事,著實記得不太清。”
“怎麼會……”
“嘖……”鍾涉促狹一笑:“四公主便不要為難王爺了,陳年往事,又有多少是真的銘記在心的?”
齊玧勾勾唇角,這話表麵聽起來是為他辨解,其實卻是把他往刀尖上推。
這話若是聽在有心人耳中。便是在說“哎呀王爺壓根就沒有把你的多年前的陳油老醋把心裏放你還瞎嚷嚷個什麼勁?”
一別經年,鍾涉的嘴皮子,厲害了許多啊。
“暮月,休要再鬧了。”寧溱衝她輕輕揮手,語氣溫和道:“今兒個是你小舅舅的接風宴,有什麼事等宴會結束後再說。如今群臣都在這,你抓著人家問東問西,成何體統?還不回到你的席位上去?”
齊暮月身子一顫,方才寧溱語氣溫和不假,可她卻從寧溱的眼神中感受到了透骨的寒意。
“……是,娘娘。”她垂下頭,乖乖退到一邊
宴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