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滾滾的江水,李靖沉思片刻,而後大說道:“我聽聞季步是一個很年輕的俠客,諸位將軍可知道那季步今年貴庚?”
周亞夫聞言,嗤笑道:“我聽說那季步今年才剛二十出頭,隻是一個愣小子,隻怕沒有什麼領兵的本事。”
“哦?”李靖沒有回頭,但是卻表露出來了自己對於季步的興趣,周亞夫於是接著說道:“此人少年時候仗劍遊俠,聽說和另外楚地另外一個俠客朱家是好友,隻是拿朱家並不喜歡做官,所以沒有前來投靠項羽,依舊在家置辦家業。”
“原來如此。”李靖點點頭,“那麼這麼說來,這個朱家極有可能會招募亡命之徒,前來刺殺本將?”
“這……”周亞夫遲疑了一下,而後笑道:“將軍多慮了,那朱家要是真的有本事,又豈會甘心做一個莊園主人?隻怕多半是浪得虛名罷了。”
“不,千萬不能小覷任何敵人。”李靖回頭看了一眼周亞夫,大有深意的說道:“尤其是你還沒有取勝的時候。”
周亞夫實在是想不明白,季步如何能入眼?一個遊俠而已,隻不過是因為項羽本人崇尚武道,正好季步在楚地很有名聲,者才會坐上去的將軍。
但主將既然這樣說,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周亞夫連忙拱手道:“將軍說的是。”
……
季步站在山峰上,迎麵吹著風,一個背著劍的高瘦中年人站在季步身後,這個背著劍的中年人身邊,有一個同樣裝扮的少年人。
幾季步看了一眼這人,笑道:“我還以為這是你兒子。”
中年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少年,笑道:“雖然不是我兒子,但是卻比我兒子還孝順。”
聽到別人這樣說自己,那少年不僅沒有什麼怒意,眼中卻滿是歡喜。
“朱公操行高潔,乃是天下第一大俠,小子田仲十分敬重朱公的為人,故而以侍奉父親的禮節侍奉朱公。”這少年人說道。
季步點點頭,對這少年的話表示讚同,但是卻有皺眉道:“你們現在不該來,蜀國大將李靖領著大軍就要來了,你們看著斷江口的江水,都要在決戰那一天被鮮血染紅!”
“但是我現在已經來了,你總不能攆我走吧。”這背著劍的中年人,赫然就是朱家。
朱家看著江水道:“我聽說李靖這個人很會帶兵打戰,但是我覺得,一個人隻有在活著的時候,才算得上有本事,可一旦死了,那再聰明的腦袋,長在死人身上,都不會有什麼用。”
季步聽了這話,麵色已經變了:“你要去行刺李靖?”
朱家沒有直接回答季步的話,他說道:“自從北地俠女呂四娘投靠了秦國皇帝以後,北地的遊俠大部分都已經被收編到了秦國的陷陣營裏邊,我聽說這一支軍隊所到之處,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可是……”
話到這裏,朱家的麵色陡然一變:“季步,你說作為一個俠客,最重要的是什麼?”
“當然是扶危濟困,永遠不向邪惡勢力低頭!”說這句話的時候,季步臉上的神情很莊重!
“對!就是這樣,但是北地俠客,大部分都已經成為了皇帝的爪牙,他們不配成為俠客,我今天就斬下李靖的人頭獻給項王,我希望能在楚地之中,建立起來一支和陷陣營對抗的軍隊,清理俠客門戶!”
“這……”季步麵色再次一邊:“墨家巨子死了以後,天下已經很久沒有盟主出現,你……已經動了心思!”
“哼!墨家那一群人,現在一個個都是飯桶,能有什麼本事?憑什麼他們能號令天下?儒家現在已經投靠了秦國,給秦國置辦官學,說什麼‘自行束修以上’的廢話,還不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人,前段時間,蒯通來找我,約我一同去投靠劉玄德。
那劉玄德有什麼本事?一個背叛舊主之人而已,也想叫我朱家去投靠他?簡直就是笑話!”
季步聽完了以後,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的老朋友是心裏不平衡,受到刺激了。
“隻是,刺殺李靖,這可不是兒戲,蜀軍之中的好手也不少,這件事情需要重從長計議。”
季步勸阻道,不願意朱家涉足險地:“再說了,以你的才能,你侍奉項王,如何不能取得高位?”
“我其實為了取得高位才來這裏的?”朱家似乎要發怒。
田仲連忙解釋道:“季叔叔誤會了,朱公是為了重振俠義之風,為了對付秦國的陷陣營,為俠派清理門戶。”
季步不懂,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麼:“還是三思而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