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的名字叫錯。錯說他的父親和母親曾經一錯再錯。相遇是錯,結合是錯,結果更是錯,他便是那個極端錯誤的結果。我心口微微的痛著。我想起了自己與聖女相遇是錯,住進聖宮殿是錯,而我錯誤的結果又該是什麼?
錯告訴了我太多事情,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從街道上誰的車輾了誰的腳;誰家的磚頭掉下砸了誰的頭,到國王的臭毛病和各位王爺千奇百怪的愛好。他告訴我明朔的王爺其實最愛吃的是臭豆腐,雪都的郡主怕一切不長毛的動物,花漓的王爺有戀童僻,滄海的龍王每次看到下雨都會發瘋,而國王有一顆不會想事的腦子。
我看著錯笑得燦爛,錯眨著眼看我說“我總覺得以前是認識你的。”我心裏一驚,猜測是否被他看到了我秘密,就在我呆愣間錯拍著手天真的說:你像我媽媽一樣漂亮。
我舒了口氣,緊繃感頓時散去。我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錯隻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一個孩子的心思再縝密也終究是脫不了年齡的限製!錯純真的笑臉如此溫暖人心,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他是第一個讓我溫暖的人,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不算年紀的差距,我和錯真的是朋友。
一來二次的熟悉再加上我的默允,錯成了可以自由出入聖宮殿的第一個人,當然肯來我聖宮殿的人也隻有他一個。我一直不明白,如果聖女是神,人們那樣瘋狂的崇拜她,那為何聖宮殿如此清冷?雖說這比較合我心意,但卻不合常理。
看眼躺在我腿上曬太陽的錯,心裏止不住的歎息,這個孩子乖則乖矣,但太愛粘人了。我暗自惴度著緩緩開口:“錯你家離這裏遠嗎?你總是一個人跑來家裏人放心嗎?”“他們不管我,他們也不知道我來這,不然早不讓我來了。”錯嘟起嘴似乎不太樂意提他們,但為何會不讓他來這呢?在她的映象中神殿該類似廟宇,是供人祀拜的,怎麼會建了神殿卻不讓人來呢?
“為什麼不讓你來?”
錯猛的睜開眼驚訝的著看我“神殿是禁地,誰也不敢來的。”
果然,越來越不清楚聖女在這裏到底是個什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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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交錯,畫麵相疊,有高樓大廈熙熙攘攘的現代都市,有朱樓畫棟古色古香的古代小鎮,更有奇幻詭異如夢的奇怪國度,很多人從我身邊走過,或直接從我身上穿過,就像恐怖片裏的靈魂一樣,它們都是虛無的幻影!
我坐在染塵樹上,看得如癡如醉。是時空交錯產生的幻像嗎?可是一天看到是湊巧,如果三天接連出現是不是就是必然了?而且隻有這一枝杆上能看到,這真是個好消息,在這太孤獨了,錯偶爾過來,但他不能天天陪我,它就不同了,隻要我想就可以過來看。
“你在看什麼?我可以上去嗎?”錯的聲音從下麵傳來,我低頭錯站在下麵仰著小臉,眼睛黑白分明宛如寶石般清澈晶瑩,真是個漂亮的孩子!
見我不語他又問:“我可以上去坐在你這邊嗎?”錯仰著頭一臉期待,我的手不知不覺的伸了出來,錯的手與我交握的一瞬間我身體猛的一顫,似乎有什麼東西飛快的擊向我的大腦,並穿了過去。然而隻是怔了片刻我就發現那隻是幻覺。
錯坐在我旁邊,驚訝的看著四周。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呃別過來”錯閃身躲過一輛衝他飛奔而來的馬車,驚魂未定間又一個顫微微的老頭晃向他,錯再機靈也沒辦法應付這種詭異的狀況,更別說是在樹幹上。錯小小的身子一下子跌了下去,我慌忙伸出手仍是晚了一步。這染塵樹雖高但繁枝錯節,粗大的枝幹交錯宛如網般,我倒是不擔心錯會摔得如何,隻是他掉下去的一瞬間我心裏湧起了莫大了恐慌,我捂著朐口驚喘。錯攀著枝權又坐了回來,不安的盯著四周。
“別擔心,這些隻是影子,不會真的撞得到你。”“這些是誰東西?怎麼會有這個呢?是你變出來的嗎?”
我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沉默良久才道:“除了我們生活的這裏,還有很多地方也有人生活,就像你剛看到的,那是我們能看到卻永遠到不了的地方。”那裏有我的家鄉,我家人朋友都在那,我想念他們。
可能是感覺到了我的憂傷,錯不再說話靠著我靜靜的看著讓他新奇不已的事物。自此後錯來的次數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