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葛大師來訪(2 / 2)

葛大師微微點頭,道:“聽聞以李炳輝先生為總編的《中國古陶瓷全集》宋代部分中,沒有北宋官窯的記載,其原因是迄今為止還沒有找到燒造遺址,沒有遺址的相關佐證,就無法確認存世的官窯瓷器。”

劉宇浩點點頭,道:“葛大師說的沒錯,據我所知正是這樣。”

眾所周知,考古依托最為關鍵的一是古文獻,二是存世的古器物。

但是存世的古器物,就目前的鑒定亂象卻難以求證,都說是正宗,所以有就當沒有。古文獻是宋人葉真所著的《坦齋筆衡》一書,書中記載是目前已知的最早關於官窯的文章。

文章說:“政和年間,京師自置窯燒造,名曰官窯”。但是先前就因遵循“京師”一詞的釋義確定燒造遺址的時候,卻發生了爭議,一方說京師是指京城,一方說京師是指朝廷,隨著開封皇城的考古挖掘結束,事實證明沒有燒造瓷器的窯址。

於是,有人說葉真寫的《坦齋筆衡》隻不過是民間野史,杜撰的故事不足為信。

在沒弄清楚葛大師的真實目的之前,劉宇浩現在的回答隻能說的中規中矩。

“那北宋究竟有沒有官窯呢?齊老這些年也沒有一個定論嗎?”

葛大師眉頭皺成了一團疙瘩,心裏好像存著很重的心思,劉宇浩看得出來,老人很是急於想了解北宋官窯存在的真實性。

“葛大師,據我推斷,葉真應該是宋高宗趙構建都臨安執政的晚期或退位但卻健在人世時的一般文人,因為書中有提“故宗”一詞。”

劉宇浩喝了一口茶,把話題引到了《坦齋筆衡》上去,“並且《坦齋筆衡》能夠成書流傳,說明書中記載應屬事實,不然早被禁止葉真也會株連抄斬了。”

這個回答已經告訴葛大師,劉宇浩自己心裏認為,北宋有官窯存在。

劉宇浩之所以沒有直接回答葛大師的問題講出齊老爺子的看法,而是引用了古人的書,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際上,北宋究竟有無官窯在考古學者中的爭論已經由來已久,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說的清楚的,以齊老爺子的脾性,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他老人家不會下結論,而做為老人的弟子,劉宇浩就更不方便直接定論。

否則,一旦今天的對話傳了出去,在一些“有心人”看來,他的話就有可能會被視為代表了齊老爺子的看法。

其實劉宇浩不用去管別人心裏是怎麼想的,他早就在鹿皮圖譜中獲知,北宋是有官窯存在的,但苦於沒有實據,這些話他不能言明罷了。

劉宇浩總不能扯著嗓子對世人大吼,“我知道,我的異能知道北宋有官窯存在......”吧!

真要是發生那樣的事就隻有兩個結果,要麼是被別人看成了失心瘋,要麼就一定會被某些科研部門秘密抓起來當做研究對象。

劉宇浩可不想當白老鼠給人做實驗。

葛大師皺眉想了半天,問道:“宇浩小友,能解釋一下你剛才說的那些觀點嗎?”

劉宇浩嗬嗬一笑,道:“既然是葛大師讓我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但我也就是一說,您老也就是一聽笑笑罷了,當不得真。”

葛大師被劉宇浩逗樂了,臉上的愁雲去了不少,“咱們可以當朋友之間相互探討問題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盡管葛大師的話是那麼說,但劉宇浩還是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葛大師肯定知道,古代社會等級製度非常嚴格,有很多規矩,階層不同規矩也不一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就是如此。”

葛大師點點頭,但沒有打斷劉宇浩的話,饒有興致的繼續側耳傾聽。

劉宇浩又道:“官窯,字麵解釋可作官府置辦的窯場,但是官字在古時有指天子的意思,那麼官窯很有可能是指天子之窯,而葉真作為一般文人,行書說文都要避開皇上的字號,所以在文中有關皇上的字號時會用隱含的方式記載。”

葛大師自然熟讀過葉真寫的《坦齋筆衡》,聽聞劉宇浩的話後如醍醐灌頂般突然抬起手來拍了拍腦門,道:“你是認為書中開始處寫道,‘本朝以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窯器’其實就是指的官窯?”

劉宇浩沒有回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淡淡一笑朝葛大師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