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圈內的規矩,從劉宇浩把錢付給熊老的那一刻開始,這幅黃公望的山水圖便歸劉宇浩所有了,不能反悔,所以劉宇浩便安心的展開畫卷,希望老師給自己解惑。
當然,熊老這樣一個本身就很有身份,而且人又到了耋耄之年,對物質的追求也淡了很多,就更不可能反悔了。
劉宇浩跟隨齊老多年,對老師的一舉一動皆了解熟悉,在齊老把卷軸放下的時候,劉宇浩就知道齊老爺子發現了端疑,隻是礙於一個是自己朋友,一個是自己學生,才沒有講出來,現在交易完畢了,正是學習知識的時候。
能發現那幅山水圖是黃公望作品是因為劉宇浩有八錦異能之術幫助,齊老爺子又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呢?劉宇浩很奇怪。
“宇浩,你什麼時候開始對畫也有研究了?”
齊老爺子並沒有急著講那幅山水圖的出處,而是疑惑的看著劉宇浩,自己的學生自己還不知道嗎,沒聽說劉宇浩對古畫有興趣啊,劉宇浩怎麼會一眼就看出畫的古怪之處呢。
其實齊老開始也是猜測畫是出自名家之手,可心裏也不敢太確定,畢竟一經確定是真的話,那麼古畫界勢必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小心為上才是正理,這是齊老一貫的作風。
“老師,貞居子是倪瓚的道號嗎?”
劉宇浩雖然借助八錦異能之術知道了畫的來曆,可多年知識的積累也不是假的,早在心中想好了一套說辭,劉宇浩所謂的倪瓚就是元代著名畫家元鎮,而貞居子正是他的道號。
“你的意思是這幅畫是倪瓚的嗎?”
齊老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師徒兩人你問我偏不答,弄的一旁的熊家父子一頭霧水不知所謂,可又生怕聽漏了什麼不敢插言。
劉宇浩知道齊老在考自己呢,正了正身子不苟言笑的說道:“老師,據《錄鬼簿》載,元代畫家黃子久,名公望,鬆江人,他有兩個道號,一個為‘淨墅’,而另一個為‘大癡’,是這樣嗎?”
“應該如你所述,這兩個人同為全真教門下道友,都有自己的道號。”
齊老微笑這點點頭,看來,劉宇浩不光是在考古學中沉下心學進去了,平時也沒少看自己書房中的那些古籍。
“那表麵的東西就對了,老師您看畫中的這個地方,有可能就是答案了。”
劉宇浩拿出手套戴上,再把畫卷輕輕撫平,指著左下角的一處磨損嚴重的地方說道:“這裏原來是應該有一行小字的,可由於這幅畫本身保管不善,現在已經基本很難辨認了,剛才我在書房裏琢磨了很久,依稀能辨別應該是‘靜墅於雲間客舍贈貞居子’這幾個字才對。”
齊老接過劉宇浩手中的放大鏡繞著畫卷仔細的看下去,熊老和熊遠甄也湊過來,時間過去半個多小時,三人隻能模糊看出個大概,如果不是劉宇浩事先說出那幾個字的位置,怕是誰都不會注意那個地方的。
熊老是最先抬起頭的,當老人的眼神和劉宇浩那明亮清澈的雙眼接觸的那一霎那,熊老不由得老臉一紅,這幅畫在自己手裏二十多年,自己硬是揣著寶貝當狗屎,甚至當它是垃圾般隨手丟在角落裏。
“高啊,實在是高!”
熊遠甄笑眯眯的朝劉宇浩豎起大拇指,現在熊遠甄是真的服了劉宇浩了,連續兩次劉宇浩都在古玩鑒賞上的老到功夫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些字實在太難辨了,一時半會的不能作為主要依據,你還從別的地方看出什麼了嗎?”
齊老爺子也終於抬起頭,先是閉上眼睛想了想自己親眼所見的,做了些甄別,再扶了扶眼鏡的黑框,笑著問道。
“黃公望十分注重筆墨變化,尤其多用於筆皴擦,他更創造了‘淺絳山水’的畫風,在水墨勾勒皴染的基礎上,敷以赭石為主色的淡彩,形成自己的風貌,故被譽為‘淺絳山水’的創始人。這幅畫無論從筆鋒還是畫的風格意境都和黃公望的作品十分想像”劉宇浩笑道。
“還有嗎?”
齊老爺子越來越對劉宇浩感興趣了,以前老爺子隻認為劉宇浩在考古方麵是個可造之才,可今天劉宇浩的表現完全打破了六年多來齊老爺子的心中印象。
受到老師的鼓勵,劉宇浩越發來了靈感,把自己想的和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腦的講了出來。
另外,黃公望還有一種水墨畫法,皴法簡單,以蒼秀雅逸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