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胭脂醉(2)(2 / 3)

他鬆了口氣,感歎道:“還不承認,要不然怎麼巴巴地跟來!”

“你……我是為了看她的!”

噠噠碎響急至,我恍惚感覺周遭有烈馬飛來。還未細看,卻見著那女子將笑聲拔高了兩個調,似是刻意在傳送她屢次贏賺的愉悅和激動。

可是馬聲越來越響,她抬臂的手卻霎那僵住,頓了片刻。

同桌的賭徒紛紛攘攘地起身站立一旁。馬兒飛竄處,帶得一側滿天灰塵。

可勒馬竟是這樣一個準頭。既不在最為遙遠的地方估算距離,又不在最近的地方早先勒馬。

這個到達的男子著實古怪,他竟然超乎我們的想象,在馬蹄騰起並且快將麵前的姑娘如同泥巴踩碎的時間裏,僵繩一拉,退了步子,停在了桌子的另一旁。

那女子瞳孔的異彩被無限放大,好像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她站立不動。微風掀起她如碧的發絲,將原先鬢地一絲不苟的發髻擾地一團亂。

他冷冷望她,不發一言。那女子怔了會兒,打算忽視,並伸手拽了立著的幾個男人到她跟前,又開始玩起骰子的遊戲。她表現得很淡定,舉止也甚為大方。

我在這段短短的時間裏看懂了那女子冷漠的雙目背後纏繞而起的重重火陷。

“你還要繼續胡鬧多久?”他的聲音冰冷一片,“聽說你已經輸了三千兩銀子。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她薄施胭脂的臉上攢出一個笑容,又淡又輕:“銀子這些個身外之物原本就是我的。我用屬於我自己的東西,又有什麼過錯?”她說這些話時顯然很沒底氣,明明性子執拗,卻被什麼牽扯住,以致於將這句生硬的話說得磕磕碰碰。

男子揚手一揮,身旁一眾奴仆裏聽命地走出兩人,規規矩矩地對著這姑娘行了一個周到的禮,伸手往前:“夫人,請回罷!”

這女子並未抬頭,可我分明望見了她米黃衣袖被點點潤濕。

可他置若罔聞,視而不見,再次命令道:“下次若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再私自出莊!”麵色一橫,重回到了馬上。

那女子微仰起頭,喃喃自語:“三年了,都已經三年了。你除了當我是個瘋子,便不會再做些其他什麼?”苦笑一聲,仍拖著那未曳地的羅紗緩緩行駛。

這時我才發現,站立在旁的那些男人都在以怎樣的冷酷方式來看待這一幕?

冰涼,嘲諷,冷笑,不合情理的評頭論足。

“點點,剛剛那男子好像是在路上救你的那一位。”小羽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說實在的,也許這個女人會是你的下一個目標。”

我疑惑不決,往那女人的臉上瞧去。高挺的鼻,細長的柳眉,麵色病白。正感慨萬千地欣賞著,卻豁地瞧見那位熟悉的著身藍袍的男人又騎著高頭大馬奔回原地。

那女人呆愣片刻,不知所為,眼睛裏有什麼亮冽的東西跳了跳,隨之全盤封存,唯餘重重的困惑。

“小羽,適才我就在想,從他大路出手相救來看,不該是個無情的男子。咯,這平白無故地返回來也著實說得過去了。”我小聲嘀咕著。

小羽抱臂,不以為然地淺笑:“點點,這事可不大好說!”

我見他一副勢在必得,胸有成竹的模樣,恨恨道:“莫不是神君使了個仙術把他給控製了罷,所以……”我眨了眨眼睛,端正地瞧去,“所以他才不受控製地勒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