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裏的迷霧已經漸漸的淡了許多,士兵們已經收拾好了臥具,嘴裏咽下最後一口罐頭和餅幹,熄滅篝火準備出發。楊雙手裏還端著罐頭,他吃的慢些,落在了別人的後麵,好在也沒有人敢來催他,他可是營長,補充營的營長。
“少尉,你們帶的路對不對呀?說好的5天,怎麼還沒有出這片林子?”楊雙含糊不清的問著一個少尉。在他的前麵三米遠,兩個少尉軍銜整套美式裝備的家夥正在相互的檢查著身上的裝備,對於楊雙挑釁式的問話,兩人選擇了不理會。兩人的沉默讓楊雙討了個沒趣,站起身隨手扔了罐頭,命令隊伍出發。
把自己的背包扔給自己的勤務兵,楊雙提著湯姆遜身先士卒,向前麵陰暗濕熱的林子走去。剛剛跨出幾步,腳下就被一根帶勾刺的野藤絆住了,楊雙張開雙手在空中亂抓著,狼狽的摔在了地上,鋼盔也甩出去了老遠。好在林子裏到處都是厚厚的陳年枯葉,楊雙摔的並不狠,隻是被後麵的士兵看見了笑了一陣就過了。
被勤務兵拉起來的楊雙偷偷的向那兩個少尉看了一眼,看看他們是不是在笑話自己,他們倒是沒有抬頭,隻是不停聳動的肩膀出賣了他們。楊雙氣呼呼的走了過去,用衝鋒槍去捅那個小個子少尉,“很好笑嗎?有那麼好笑嗎?”
啪,楊雙的衝鋒槍被小個子少尉伸手撥開了,皺起的眉頭對著楊雙,“不要用槍口對著人,會走火”小個子少尉的口音很怪,字也是一個一個從嘴裏蹦出來的,好像說話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旁邊那另一個麵色陰冷的少尉拍了拍小個子,“算了,走吧”瞪了楊雙幾眼,那兩個少尉隨手指了幾個士兵,帶著他們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麵,做起了排頭兵。
楊雙原地站了一會,想起那小個子皺著的眉頭,心裏好受了些,驅趕著落在後麵的士兵,嚷嚷著加快速度。楊雙的這個營隻是個補充營,本來隻是送一批兵源到列多給114團的,誰知接到了司令部的命令,補充營全體被補充給了司令部直屬的先遣營,包括楊雙在內。先遣營是個什麼底細,楊雙根本就不知道,也沒有聽說過先遣營,不過看114團那幫家夥的眼神,先遣營不會是啥好地方。
在列多休整了幾天,終於等到先遣營來接收他們了,可是來的隻有兩個人,兩個少尉。先遣營下的命令也很怪,所有人隻需要攜帶除了武器之外的東西即可,要多帶食物和水。哪有戰士不帶槍的,楊雙追著那兩個少尉問了半天,隻說是命令上說的,照辦就好了。帶著疑問,楊雙帶著補充營上了安排好的卡車,沿著剛修好的山林公路走出去了幾十裏,被命令下了卡車。在一個工兵團的集結點裏,楊雙他們接收到了補充的物資,大多是些食物和水,也有補充的武器:每人一把長柄砍刀。
麵對楊雙的質問,兩名少尉根本不理會,在集結地休整了一夜後,帶著補充營順著山林公路的方向鑽進了林子。整支隊伍裏,隻有十幾個人手裏有槍,他們是挑出來擔任警戒的,叢林裏有猛獸,光靠著刀是不行的。那兩名少尉從不主動與人搭話,隻是默默的帶路,楊雙故意去搭訕,也是問不出什麼話來。順著公路走出去了一段,隊伍轉了方向,漸漸的偏離了公路,進入了叢林深處。補充營裏有半數的老兵,可那隻是在國內打過多年的仗,卻沒有進過叢林,尤其是這種遮天蓋地的密林。
前麵幾天一切都還順利,走到第四天就亂了套了,一個士兵晚上出去撒尿不小心扶著了一棵樹,被樹上掉下來的旱螞蝗叮了滿身還不知道,天亮的時候僵直在了自己的軍毯下麵。那兩名少尉說是被螞蝗鑽了襠了,人已經沒的救了。原本還是不拿叢林當回事的家夥們,這才開始變的小心,日常的一舉一動都照著兩名少尉的做,好在沒有再死人。
兩名少尉舉著長刀走在隊伍的前麵開路,叢林裏有很多的藤蔓很是煩人,需要砍斷它們才好通過。少尉手的長刀明顯和發給楊雙他們的不一樣,那是標準的日本武士刀,比楊雙他們的刀長出了一大截。雖然那倆少尉和楊雙他們很少交流,但看得出來,他們都是慣走叢林的老手,行動間的動作都是極為熟練的,顯然是老兵了,打過大陣仗的老兵。
排成雙列的隊伍拖的很長,帶著槍的家夥們被安排在隊伍的兩側和後隊,這樣便於警戒和收攏掉隊的士兵,前隊和後隊使用步話機聯係,不用再派傳令兵來回的折騰。前隊忽然傳來了尖叫聲,原來是從樹上掉下來一條花斑蟒蛇,它無視大家,自顧自的在腐敗的落葉上遊動,驚得那些沒有見過蛇的北方兵們連聲的尖叫起來。那冷臉少尉匆匆的奔了過來,撥開那群被嚇的臉色蒼白的士兵,手一抖,帶著一股風聲,武士刀穩穩的紮在了蟒蛇的頭上。2米多長的蟒蛇被釘在了地上,身子還在不停的掙紮著,不停扭動著的尾巴拍打的周圍落葉騰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