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從李鐵口中得知了“千門”的存在,心裏立刻就將它列為了頭號嫌犯。
李鐵見她不語,繼續勸道:“且不說是不是千門的人幹的,就算是,連他們的人影都摸不著半個,你又能怎麼辦?我看你還是先回家去,衙門裏已經備了案,有消息會通知你的!”別死磕在這裏,搞得人憎鬼厭的。
哪知林靈此時一門心思都在想千門的事,李鐵說了什麼,她根本沒聽進去。搞得李鐵心口怒火又開始升騰起來。其實他說出千門的事,要的就是林靈知難而退,哪裏知道起了反效果。林靈本來毫無頭緒,一愁莫展,現在有突然有了線索,正琢磨著呢,沒半點打退堂鼓的意思。
“捕頭大哥,你說說這幾年失蹤的女子都是怎麼失蹤的?”
“你問這些幹什麼?”李鐵口氣不善。
“你想啊,假設這些都是千門幹的,那肯定有人要提前找好下手目標。就拿我二姐來說,從進城到出事,不過半天時間,指不定剛上通州地麵就被人盯上了。所以我就想問問其他人是個什麼情形?若都是類似情形的話,那麼碼頭或是城門附近絕對有千門的人在。”
李鐵一愣,想不到這小丫頭腦袋瓜倒也好使。他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沒人想到這點,這幾個地方早就被排查過無數遍了,找不到有嫌疑之人。”當初他家大人分析了幾起失蹤案之後,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但無論他們怎麼排查,也找不到線索。
林靈下巴一抬,也哼了一聲:“你們還能怎麼查,一排小捕快裝得跟大爺似的,吆五喝六的,見著點頭哈腰的都覺得是良民!”林靈這段時間跟著李鐵,很是見識一番市井生活,學會的東西還真不少。
李鐵臉沉了下來。其實衙門不僅明麵上派了捕快巡查,暗地裏衙門也派了人,隻是這個就不能和林靈說了。
林靈繼續“我就去西城門蹲著,就不信抓不住千門的尾巴!”
李鐵仿佛看見了一隻不怕死的小白羊正在挑戰一隻凶惡的大老虎,捕頭的正義感同情心瞬間發作:“不行,你不能去,要麼趕緊回家,要麼我就把你抓起來關進監牢!”
林靈從椅子上跳起來,防備地看著李鐵:“你想幹什麼?你這麼怕我去查,難道你是千門一夥的?你要是趕碰我一下,我就叫‘非禮’!”
連這話都說得出來,李鐵臉都黑了。還沒等他說什麼,林靈已經衝過去打開門跑了,溜得比兔子還快。氣得李鐵大吼一聲“你給我站住!”
前麵走出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把攔住了林靈,先是皺起眉頭衝著房間裏喝到:“李鐵,你亂吼什麼!”轉臉笑眯眯地看著林靈:“丫頭,別怕!大娘幫你治他!先跟大娘來。”
林靈認識這個老太太,就是經常給她饅頭吃的酒館老板娘,又見她能治住李鐵,遂也就跟她去了。
酒館老板姓徐,酒館的名字就叫徐記,老板娘人稱徐大娘,最是心善,很受四鄰愛戴
。李鐵小時父母雙亡,混跡街頭,經常饑一頓飽一頓,全靠了徐大娘一家的接濟,才有了今日。
徐大娘把林靈領到酒館裏坐下,轉身端來兩隻白麵饅頭,一碟子香鹵花生。“乖孩子,吃吧。”
林靈有點受寵若驚,要是被李鐵吼一吼就能吃一頓白麵饅頭的話,她倒情願被多吼幾次。謝過徐大娘,林靈接過饅頭就啃。徐大娘開了幾十年酒館,見過的人形形色色,吃東西也能看出一個人的修養,眼前這位姑娘吃得很快,卻依然有種不徐不急的態度,不會讓人覺得不雅。徐大娘心道果真是大家出來的小姐,流落在外被糟蹋成這副模樣,真真可憐。
李鐵沉著臉走出來,對徐大娘說:“大娘,你不知道,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一意孤行,硬要往那死路上闖,真是氣煞人!這要是我妹妹,早就吊起來打了!”
林靈嘴裏鼓鼓囊囊地嚼著,眼睛看著李鐵,朝他撇了下嘴。徐大娘瞪他:“說什麼呢?你以為她是外麵那些地痞流氓小混混,喊打喊殺的!”李鐵住嘴不語。林靈暗笑。徐大娘轉臉看著她:“小姑娘,我這幹兒子脾氣不好,心腸卻是一等一的好,大娘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他的話你可得聽,不會害了你的!”
林靈暗道這老太太真愛管人,但吃人嘴軟,口中忙道:“是,是,大娘說的有理。李大哥是好人,他的話我聽在耳裏,記在心裏!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大娘,回見!李大,回見!”說完,趕緊跑了。
徐大娘看著她跪遠了,問李鐵:“鐵蛋啊,她這是回哪去啊?”
李鐵:“城外五裏坡。”
徐大娘:“啊?--”那不是乞丐、流浪漢才去住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