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爭鬥終於有了片刻的停歇,圍觀的人也漸漸散去,小廝周和卻在此時意識到些許不對:夫人呢……
“小姐,夫人不見了!”
聞聲,司徒晴慌亂的四下張望,焦聲喊道,“嫂嫂!嫂嫂!”
司徒宇驀地捂著胸口站起身來,撇開身邊過來相攙的人,顛慌的想要去尋她,臉上的惶恐糾錯一覽無餘,“若慈!若慈!”
而衛廷,則已甩開方若惜,飛身而去。
她並沒有走的太遠,他找她時,她一身白衣站在汴穹河畔,仰首望著在夜空中冉升的長明燈,他在河對岸凝視著她,看不清她的神情,卻莫名的駐足停望。
他們總是這樣的相隔,時間的,空間的,有若千裏。
她並未如傳聞中那般嫁得如意郎君,那人對她三心二意,甚至還欺瞞她,她淒然的笑,卻說明了她對那人有情。
可是,對他呢,是不是,都忘了……
他手中的荷包被他攥緊又鬆開,這個她曾送他的信物,被她不帶絲毫留戀扔進池塘。
但他,卻又費勁心機撈回,並一如那血雨腥風的三年的每日每夜,將荷包護在了心口……
他打了她的夫君,看見血腥,他甚至生了一絲報複的快感。
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但就是無法克製。
他不想看見她委屈,不想看見她被人傷了,卻隻敢躲在角落自己舔著傷口,更不想看見她心裏裝了別人……
他過了橋,走到她身邊。
見他,她本能要逃,卻被他一把攔住。
她掙紮,淚水瞬間決堤。
“你到底何苦!他根本不是真心對你!”衛廷衝她低吼出聲,黑眸裏盡是痛心忿恨。
她捂住耳朵,不想聽。
你呢,你也在傷害我,不是麼……
他胸中鬱結痛絕,手掌狠狠地抓起她緊附住耳的一隻手,將荷包硬塞到她手中,大聲咆哮,“我卻連你棄之如彼的荷包都舍不得!”
人來人往,紛紛側目。
她怔然的盯住手中的荷包,震悸不已,片刻,她抬眼望向他,不住的搖頭,淚水無知無覺的淌著。
“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他忽地失了底氣,緩緩地,僵硬地抬起手,輕輕地為她拭淚,“沒有人知道,我有多麼想忘了你,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做不到……”他喃喃自語,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她痛極的閉上雙眼,連呼吸都如撕扯著髒器,除了疼,還是疼。
他也不再說話,隻是一遍又一遍擦著她不停落下的淚水。
良久。
“嫂嫂!”身後傳來她熟悉的呼喚,終是稍稍的喚回了她渙散的心神。
她與他轉身,他的手依然留在她的臉上。
司徒宇在司徒晴的攙扶下站在不遠處,瞬間明白了一切,忽地丹田一股鬱氣上衝,腥熱的鮮血破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