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為麵館報仇。”七妹的兔耳朵碰到舍錳的腦門，“你，你你你可是麵館未來的老板，怎麼一點血性都沒有？”
“老板？我？有這種設定？”
“因，因因因為我們家這邊缺男丁嘛，以後繼承者一定是你啦。”
“那你做什麼？”
“我，我我我……”七妹紅著臉道，“我做老板娘來著……”
“嗯？”
“先，先不說這個！從這邊走。”
道士畢竟是道士，想要充當強盜，難免欠缺些火候，他們看見值班室的沙發上有人睡倒在那裏，就以為已經全殲值班人員，毫無顧慮繼續動身。而現在光是查看庫房的門牌號，排頭道士就花了很長時間。
他們終於又移動了，通過岔路，排頭第兩人無意向後看，以為自己眼花。
他的眼沒花，隊伍裏確實多出一人。
他的臉被Glock打花。
七妹從橫向通道插進了隊伍中間。
“賠錢！”七妹嘴上說，卻用9毫米子彈糊了道士一身子。
“賠錢！！”七妹嘴上說，張開雙臂竟同時向排前排後兩個方向連續射擊。
“賠錢！！！”排尾的道士想躲，被七妹撲過來拉住褲腳，一個不穩哐當摔在地上。
“饒命！女俠饒命！”
“給我以頭搶地，沒喊停你就不準停！”
“七妹，你搞定了？”舍錳這才慢吞吞趕來。
“嗯……”七妹卸下手槍的彈夾，“剛才你說有人會來接你，可是真的？”
“不假。”
“我們現在就去那裏。”七妹換好新的長彈夾道。
“硫離子，撤退準備。”
“好的，五分鍾時間。”硫離子回答，同時使用AS50的瞄準鏡觀察情況，“我已經看見榮海堂大廈。”
“舍錳！頭！”七妹又將舍錳的腦袋按到了自己胸脯的高度，單手朝通道對麵射擊。
舍錳吃驚，想不到七妹竟如此有料。
通道對麵傳來玻璃的破碎聲，舍錳還聽見有人在匆忙中開火。
七妹沒有聽，她已經動身。
緊靠牆沿，她隻看見幾具道士的屍體。
“是狙擊。”
世風大廈，豆芽拉出槍栓，退掉最後一顆彈殼。她的眼睛紅紅的，係瞄準鏡使用過久，造成了視力疲勞。
“目標清除，豆花姐姐。”
“榮海堂的安保人員已經重新控製大廈35層，SWAT已經進入到大廈內部，道士們要被包餃子了。他們的成功率，百分之零。足夠了，豆芽。撤退。”
“記得之前說好的。”
“明天就帶你吃炸雞，大桶的。”豆花無不得意地說。
不過她真沒想到，她的兩株麻雀草，早在之前就被另一位大盜收入囊中。
離開金庫來到32層，一切正常。
“這裏似乎有人看守著，剛才的動靜很大。”舍錳從硫離子那裏得到訊息，於是對七妹說。
“最近的出口就在不遠處，動作輕點。”
32層雖然回到榮海堂的控製之下，然而實際駐守的備份隻有三人，在這樣大的空間裏根本注意不到七妹與舍錳。
“硫離子，你的情況？”舍錳聯絡道。
“即將在大廈上空盤旋，正在清除停機坪隱患。”
“好的。”舍錳聽見AS50巨大的噪音，於是不再打擾硫離子。
七妹站在安全門的一側，舍錳點頭，兩人便飛快縮入樓道內。
“耶！成功！”舍錳歡呼。如是這般，他們就可以從樓道直達預定的逃脫地點
然而他歡呼的太早。
十二級的台階上，有人正看著舍錳在歡呼。
“哇喔！”舍錳看見這個人不禁感歎，“是女仆耶。”
“有什麼好感慨的！”七妹一記手刀打在舍錳後頸，“色瞇瞇的。”
“兩位，準備走了麼？”汐芹笑道。
“差不多吧。”舍錳見汐芹可愛，同笑道。
“走是可以走，東西留下！”汐芹突然嚴肅起來。
“女仆小姐妳誤會了，這東西本來就是榮海堂盜來的贓物，我們隻想物歸原主。”舍錳扯謊道。
“你別擋路！穿成這樣你不覺得羞恥嗎？”七妹滿是醋意地叫到。
“你的兔女郎裝不是更沒有下限嗎？”汐芹回擊道。
“你，你少廢話！”七妹拔槍。
“哦，你用的可是Glock18？而且兩把？”
“那又怎樣！”
“很巧，我也用兩把。”汐芹從身後取出兩支溫切斯特，“想不想試一試？”
“雙持噴子，切不可試。”舍錳對七妹道。
“不試？”汐芹問？
“不可不試。”
七妹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也不再客氣。
樓道本身狹窄，幾乎無處躲藏，可以這樣說：隻要瞄準目標，則必中。
七妹手中的Glock18急於擊發，遭到汐芹近身格擋的影響，準心遠遠偏離，大多都打在天花板或汐芹身後的牆上。
汐芹隻用體術與七妹周旋，並沒有開槍的意思。
“右邊！打她右邊！”舍錳急了，手舞足蹈地指揮道。
“閉嘴！我很忙的！”七妹不聽舍錳，偏偏出左腿想踢汐芹的側腰，被M1887的槍身阻擋。
“切她中路！”舍錳又叫道。
“吵死了！討厭！”七妹雙手突然交叉扣動Glock的扳機。
“浪費子彈。”汐芹不屑地笑道，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滾燙的彈殼連連從拋殼窗彈出，不少恰好彈在汐芹的身上，更有一顆熱彈殼落在了她的額頭，在她的眉間燙了朵花，灼痛感使她的動作有些走形。
“贏了！”七妹擺脫汐芹的糾纏，空出了足夠的射擊距離，這個距離範圍之內，槍身較長的M1887卻無法伸展開來。
“不見得。”
“叮鈴”的清脆聲響，一顆彈珠大小的鈴鐺直直打向七妹右眼。
千鈞一發之際，七妹不得不扔下Glock抓住那顆銅鈴。
“太慢了。”隨著汐芹與七妹距離進一步拉大，七妹失去了主動，相反，汐芹手中的1887則有了最佳的施展空間。
汐芹手中的1887這才終於噴發，準確，無情。
然而十二號霰彈打中的不是七妹的身軀，而是一個兀自飛來的帆布挎包。
舍錳的挎包裏上存有硫離子所給的自製煙霧彈，煙罐中彈由半開的帆布包裏噴出嗆人的濃煙，竟觸發了安全通道口的消防噴水器。
“走南側出口！“舍錳撿起落下台階的Glock，領著七妹趁著煙霧離開。
雖然他的戰術問題很大，七妹卻沒有反對，隻是乖乖跟上。
南側出口的防火噴頭也開始工作，汐芹似乎沒有追來，他們第一次團結地手牽著手，爬到第37層。
“還差一點點。”
“呯！”37層樓道入口的防火材料門被一槍破壞，一腳踢開。
“又是這粉毛！”舍錳叫到，將Glock扔還給七妹。
七妹則在舍錳身後拔出另一支手槍。
然而汐芹等的也正是之一刻，她在Glock準心對準自己之前貼近舍錳，拳頭打中舍錳的肋骨，右手的P226擊中舍錳小腿。
“不要！”七妹不敢開槍以致誤傷舍錳，隻能看著舍錳的腿部迸出血來。
“沒事，七妹，沒事。”舍錳竟像是絲毫沒有感覺一般，聲音平淡，不禁湘苧聽著吃驚，汐芹聽見，更覺可怕。
豆瓣醬大概都想不到，耐打藥的效力如此強大。
“粉毛，你自找的。”舍錳拔出了辣椒水噴射罐。
一股橙紅裏透著青綠的液柱飛到了汐芹的臉上。
“停機坪，清理完畢”硫離子透過AS50的瞄準鏡確認地麵僅殘餘支離破碎的人體部位，才對竹葉道。
“準備懸停。”竹葉發出指令，“綠燈信號，索降。”
“了解。”砹子背上AA－12，勾住繩索，等待紅燈變綠。
“就是現在！”
“砹子，出擊！”
迅速索降至地麵，砹子立刻與硫離子取得聯絡。
“我派出的新人小朋友現在遇到了麻煩，而且腿部中彈。雖然有計劃外的人幫助，情況仍舊不容樂觀，改變逃脫方式至B，小心一點，對手很強。”硫離子道。
“明白。”砹子抬頭對硫離子做出OK的手勢，硫離子則扔下兩個傘降背包。
“一個是你的，另一個他們倆分。”
“是。”砹子背上一個背包，將另一個背包放在平台遮風且顯眼的位置，“行動開始。”
南側安全通道直接通向停機坪邊的載具維護倉庫，那裏也是砹子的首要目標。
倉庫中剩餘三五個道士，其中一人貼在門口聽見海豚直升機漸漸遠去，心中暗喜，卻沒想到自己緊靠的大門被衝開，人也被彈飛到幾米之外，像是屋外刮起颶風。緊接著一陣閃光令道士們頭暈目眩，三秒以內小小的倉庫成了大大的垃圾場。
連續不斷的12號霰彈轟走了道士的魂魄，隻剩了殘破的空殼……
砹子緊扣扳機不放，將屋子打掃得一片狼藉。
“接送口，清理完畢。”砹子更換AA－12的彈鼓，向硫離子報告。
“注意樓道口，不要開火，他們來了。”
砹子聽見高跟鞋的咄咄聲，很快又看見一雙兔耳。
七妹用抱公主的方式抱著受傷的舍錳，看到砹子，正遲疑，卻見砹子揮手道：“這裏！這裏！”於是料想這應當是舍錳所說的後援。
“低跳低開，降傘在外麵。”
“啥？”舍錳皺皺眉頭。
七妹則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追兵我來解決。”砹子道。
“沒那個必要。”舍錳笑了笑。
“為何？”
“現在她正雙手捂臉，哭鬧著在地上打滾才是。”
這次輪到砹子不得要領。
“總之，先行撤退。”
作為土生土長的伯明人，舍錳對伯明已多少有些厭倦，這裏的街道，房舍，夜色……他已經看熟，甚至看爛。
那一天，當他身上捆著固定掛圈，摟著七妹貼在她的胸口，由榮海堂第40層躍下，那時半月的伯明，似乎與他印象當中，有所不同。
陌生。
陌生得如同某種象征，亦或是某種一旦碰觸就會破碎的泡沫般的內涵，也可能隻是單純的氣象變換……
可無論怎樣，舍錳還是喜歡這裏的。
因為這裏是伯明，所以無論怎樣的事，都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