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早些時候汐芹還沒有成為女仆長大人,那時的她專門負責32至35層的清潔打掃,對於其中的每一層都十分熟悉。
道士們對榮海堂大廈實在陌生,並沒有想到他們盯上的這間屋子竟然另有一處出口,而且位置就在他們身後。
汐芹從背後交叉的槍套中拔出兩支胡桃木的溫切斯特M1887霰彈槍,可憐那拐角處蹲守的道士,屁股被霰彈轟成了篩子,趴在地上慘叫不止。
汐芹左手的1887在手中旋轉,另一支則打爆了自動販賣機的外皮,噴出各種口味的汽水。
販賣機背後的道士本以為找到開槍的機會,誰知汐芹右手的1887在手中旋轉,左手那支已經完成供彈,好在無辜的販賣機又攔住了子彈的去路。
道士索性不出,誰知汐芹左右開弓將玻璃牆轟了個粉碎。高樓風吹,道士死死抓住販賣機,仍覺得重心不穩,他盡力所維持的平衡被汐芹朝販賣機的一記飛踢破壞,連人帶裝滿汽水的機器從34層高空中落下。
駐守33層的道士們發覺樓上同伴的通訊中斷,立遣四名成員從南北兩側樓道向上進行查看。在北麵樓道遭遇汐芹的1887,兩位道士被打得臉生天花,滾下階梯。南麵樓道的道士更不幸運,他們被公子鏡的六月飛刀刺瞎了眼睛。
大廈32層有一個員工讀者俱樂部的大廳,正是不久前眾多道士的集結之處,汐芹停下腳步,將1887收回槍套,從湘苧那裏取來Vector,更換了彈夾。
“汐芹姐姐,為什麼不直接由樓道下去?”
“現在大廈其他部分的情況不明朗,保險起見我與救援組人員答應在此處會麵。”
“可,可是坐在那邊的都是……”
“他們?他們都是很快就會變成死道士的活道士。”
公子鏡填入隨身攜帶的最後一枚.44口徑子彈,一路奔襲到讀者俱樂部,她的手槍一直處於空倉狀態。
她的刀比她的槍更快。
俱樂部一共兩層,可以由33層進入上層,也可由32層進入下層。
公子鏡由上層俯視下層的大廳,這裏大約有半打道士時刻保持著警惕。大廳內的桌椅書架查詢台等雜物較多,難以形成幹淨利落的殺敵。然而公子鏡畢竟是這方麵的專家,急躁的她已經準備要試一試。
放刀優先除去書櫃旁的道士頭子,然後翻身落在書櫃上朝正前方的道士開槍,公子鏡想,此時槍聲將吸引其他道士的注意,無論是否擊中目標,在書櫃背後尋找躲藏都是必要的,如果成功,將會形成我喜歡的局麵——Search&Hide。
公子鏡出手,身形最小的那隻飛刀針一般刺入書櫃旁道士的後頸,沒有人看見這一幕。
刀未收,公子鏡輕盈地在書櫃上方著陸,柯爾特巨蟒卻沒能成功擊殺第二目標。
因為第二目標一個痙攣倒地,從南麵俱樂部入口一位淡粉色長發的戰鬥女仆突然闖入,又精確命中了公子鏡最初設定的第四和第五號擊殺目標。
不過公子鏡也沒有袖手旁觀的意思,她提刀朝最後兩位道士奔去,卻刹那間一個急促的變向,以手持Vector的女服務生為目標發起了攻擊。
因為公子鏡不可能看不見——跟在女服務生身後的湘苧妹妹。
這本來是兩位道士反擊的絕佳時刻,然而他們不僅舉槍不能,反而失魂倒下。公子鏡的身體雖然變向,她的刀卻沒有,幹脆地劃過兩位道士的喉嚨。
“公子姐姐!”
“待在我身後!危險!”
公子鏡的六月刀太快,汐芹側身本想抓過纏在飛刀上的銀線,手臂竟反被銀線所纏繞。
“喂,把湘苧還給我。”公子鏡冷冷地命令道。
“就你這態度?我才不要。”
“那就隨你高興好了!”公子鏡手持形似匕首的六月刀刺向汐芹。比匕首更快的是那支最小的六月刀,針一般大小卻由一個刁鑽的角度將汐芹胸前與後背的槍套掛環先後割下。
Vector衝鋒槍跌在地上,一支M1887開始下落,另一支則由於槍套開口方向的原因,汐芹僅用未被束縛的左手不可能拿到。
不錯,公子鏡的考慮十分周到。
你可以說她急躁,但絕沒有理由說她魯莽。
“魯莽!”誰知汐芹仍然道。
她的腿竟勾住即將觸地的1887,輕輕一墊令它旋轉上升,左手及時抓住了握把。
公子鏡持刀的手來不及發力,她的胸膛已經撞在1887的槍口。
以公子鏡的身手,這一招本能躲開。
然而她用來控製對方的銀線,反過來將她自己控製,無奈她在起跳的同時脫去了套在手指的銀環。
“多謝了。”汐芹將那隻排行第四的六月刀據為己有。
從空中翻到汐芹身後的公子鏡自有不甘,立刻不留餘力扔出三支能飛的六月。
汐芹反手“叮”一聲用手中的刀擋住了最小的那一支,護住湘苧旋身扣動1887的扳機,迫使公子鏡閃身躲避。另兩支刀具偏離預定的軌跡掠過汐芹的裙裾。
“不要再打了!公子姐姐!汐芹姐姐!”湘苧哭嚷著上前撲進了公子鏡的懷中。
公子鏡怔住,柯爾特巨蟒落在地上。
“小湘……”
“沒事的,多虧了汐芹姐姐的幫助,我很好。”湘苧柔聲道。
“可我不好!”
一個狼狽不堪的人走入俱樂部大廳。
這個人是莫一。
衣冠不整,發型淩亂,臉像被煙熏過似的莫一。
“顧問大人!”
“汐芹,你這身裝備是什麼情況?”
“因為人家也要接受大廈的安全保障工作嘛~”
“你怎麼還活著?”公子鏡頗顯不爽道。
“喂!你就這麼希望我去死啊……不,先不管這個。”莫一搔搔原本是背頭的蓬蓬頭,“跟我來,我帶你們到安全的地方。”
金庫工作人員的值班室,氣氛稍顯尷尬。
身著白色兔女郎裝的七妹雙臂抱膝坐在盤著腿的舍錳身邊,與舍錳不是對上眼,又迅速避開。
硫離子那邊由於信號問題無法聯絡,舍錳略顯著急,卻令七妹有些誤會。
“和我在一起就這麼無聊嗎?”
“啊?我沒這麼說啊。”
“哼,你臉上明明就寫滿了不情願。”七妹也帶著一隻小背包,從裏麵掏出一包棉花糖,“喏,來一個。”
“唔。”舍錳將棉花糖塞進嘴裏,自己從褲包裏翻出在真功夫快餐店裏免費拿的西紅柿醬,“喏,嚐嚐這個。”
“哦,哦……”七妹接過西紅柿醬包,真的一口吸入嘴中,吐吐舌頭道,“好酸。”
“你來這裏打工?”舍錳問,“當兔女郎?”
“對,對啊。”七妹忙答道。
“當兔女郎當道金庫裏來?”
“我,我我我迷,迷路了!”
“迷路到大廈金庫還一路把途中遇見的保安都放倒?”舍錳看著躺在沙發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大叔問。
“這,這這這,這個……”
“還有,往我頭上扔瓶子的也是你吧?別人都說凶手是個白衣兔女郎,和你有幾分相像啊。”
“誰……誰叫你亂和別人搭訕!活該!”
“啊,果然是你!”
“就,就就就是我!怎,怎麼樣?”七妹挺起胸壓到舍錳臉上。
“不,不怎樣。”舍錳被七妹的氣勢嚇退。
“喂,舍錳?聽得見麼?”
“硫,硫離子?”信號恢複,舍錳重新聽見了硫離子的聲音,心情激動。
“你,你在和誰說話?”七妹好奇地問。
“噓。”舍錳讓七妹保持安靜。
“舍錳,這個人你認識?”硫離子通過IAS的攝像頭看見了七妹。
“不錯,這人是我表妹。”
“哦,你運氣不錯。”
“卻是不錯,到這裏都能遇到個倒黴親戚。”舍錳承認。
“不,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你的親戚可是個名人。”
“名人?七妹是名人?”
“啊,幾年前我見過的,她不就是最近走紅的飛賊白月魅姬嘛。”
“什,什麼!你記錯了吧?”
“不信?你可以問問她。”
舍錳生硬地轉過頭,七妹則嘟著嘴很不開心的樣子。
“白,白,白月……”
舍錳吞吞吐吐話還沒說完,七妹的神色慌忙起來,連忙堵住舍錳的嘴。
“唔!唔唔……”
“你,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舍錳拍了拍七妹的手臂,希望她能把手放開。
“別激動,七妹,是你母親告訴我的。”
“我母親?不可能!”
“你以為你母親不知道?她早就從你的一言一行裏看出來:你,就是白月。上次行竊時她就在現場,認出是你偷東西心都碎了。於是,身為表兄的我決定出麵拯救,失足的少女——小七。”
“怎,怎麼會?”
“現在悔改還來得及,雖然你在學校也有不良記錄,但切不可再錯下去了,我們……”舍錳裝出一陣哽咽,“都很擔心你,把偷的東西還了吧。”
“唔。”七妹似乎在做思想鬥爭,最後道,“好吧。”
“這就對了。”
“那,那我在舍錳哥哥的印象裏……”
“還是好孩子,還是好孩子,嗬嗬。”舍錳拉開七妹的背包,“贓物是放在這裏麵的吧,物歸原主。啊?”
七妹的背包裏並沒有什麼黃金白銀,卻有兩株奇怪的草,花蕊呈金屬光澤。
麻雀草!
“就是它!舍錳!就是它!”硫離子大叫。
“這草,其實是有主人的。”舍錳對七妹道,“你應該還給她。”
“她?她是誰?”
“她不是誰,她會派直升機在40層的停機坪等我們,所以我們應該……”
“頭!低下!”七妹突然起身拔出雙持的Glock手槍。
金庫入口濃煙滾滾而來,七妹毫不猶豫朝著煙幕開火。
密集的彈幕撲入煙霧,卻有更多的彈丸從煙霧裏鑽出,金庫值班室雖然防彈,到底還是被攪了個稀巴爛。
“誰?是誰?”舍錳頭上落了一層牆灰。
“是道士。”七妹咬牙切齒,“砸了我麵館招牌的道士!”
“小,小七,別激動……”
“好,我不會激動。”嘴上這麼說,七妹已翻出值班室變形的窗子,“他們趁煙霧繞到後麵去了,你跟著我。”
“我,我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