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輩子，做過很多錯事，可我從未後悔，隻有一件事，是我一直抱憾的，那就是逼死了她。晉華，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想要報仇，你心裏記恨我，我都明白，你要做什麼，我也都由著你，隻因為這都是我欠你母後的。如今，平寧已攻到了宮門外，我也即將陪你母後去了，你也該心安了吧。”
我愣怔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笑，原來他都知道？原來這些年我都不過是在自以為是的做個跳梁小醜？！這讓我如何能接受？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我像是發了瘋，撲到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死死的掐住，我要親手殺了他，殺了這個惡魔，我瘋狂的掐住他，可他卻是那樣的平靜，連掙紮都沒有，我更憤怒了，一直緊緊掐著他，直到他已經斷氣很久，我才驚愕的看著他那雙睜大的眼睛，那眼睛就是到死也像是在嘲笑我，譏諷我。
我顫抖著雙手頹然倒在塌邊，直到看見門外的燈火，才算醒悟過來，我準備起身，右手卻在床底下碰到了什麼東西，我低頭去看，是個盒子，將盒子打開，原來是一道聖旨，聖旨？嗬，這時候的聖旨還能有什麼用呢？
鍾鼓樓的鍾聲剛剛敲響第一百零八次。我手握著聖旨緩緩起身，朗聲道：“國君，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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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出沉央宮的路上，我看到了許多慌亂的侍衛宮女，他們說，叛軍攻進來了，是左相大人打開了城門，放了叛軍進宮。
左相？宋巍，嗬，是啊，我怎麼把他忘記了。
還有人說，皇後在寢宮中自盡了。自盡，嗬，倒是挺聰明啊。
他們都死了，那我呢？我的仇算報了嗎？我是不是也該走了？這偌大的宮廷還有我晉華留念的理由嗎？
恍然間，我踏上了城牆高處，如佛祖般俯視著腳下的芸芸眾生，此刻的王宮早已是一片修羅場，遍地都是屍體，處處都是哀嚎，有人悲痛，有人狂笑，有人拚命的奔逃，有人手拿著染血的鋼刀追趕，這像是一場追逐的遊戲，殘忍血腥。
我在城牆上狂笑，然後，我看見了他。
一身白衣如雪，一世儒雅如畫。
他也瞧見了我，抬頭望著城牆，我笑了，就在這一刻，我像是突然明白了，自己該做些什麼，心裏就定了下來。
我看向手邊的棋盤，上麵是未完的殘局，這是永遠也無法破解的殘局了。
我揮袖，將棋盤掃落，黑白的棋子在空中交融，我也隨著棋子縱身躍下，在空中，我看著宋思賢越來越近的身影，心就突然釋然了，滿足的閉上雙眼，這一世，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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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處木屋中，床邊，有個陌生的男子微笑著看我，他說：“你終於醒了。”
我不解，醒了？難道我睡了很久嗎？
我迷茫的問他：“你是誰？”
他怔了怔，鄭重道：“我是莫言書，你呢？”
“我？”我指了指自己，傻眼了，我是誰？我是誰呢？
他笑了，將我摟在懷中，在我耳邊輕聲道：“你是我的妻，忘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