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非錦突然開口:“不行,此事我得去問問我父王,關於二十年前辛王府的事。”
我叫住了他,搖頭道:“這事你怎麼問啊?你父王根本不會知道的,若是……他知道……”頓了下,徑直開口,“早在二十年前就……就落井下石了。”上一輩的王爺們也不見得關係好,我這話,不是為了詆毀景王,那就是一個事實。想想陵王在圍場刺殺元承灝的事情就知道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倒是沒有反駁。他隻會比我更了解景王。
而我,忽而想起一個人,忙開口:“叫隋太醫來,他或許會知道些許。”他一開始就是跟著辛王的,那麼元承灝沒有出生之前的事情,他或許,也知道些許。
隋太醫來了,上前道:“娘娘還不曾休息,是身子不適麼?臣給娘娘把脈。”他說著,伸手過來。
我卻遲遲不將手伸出去,直直地看著他。
元非錦已經開口:“叫你來,不是把脈的。是關於皇上的事情,還有宮裏頭的那個人。”
隋太醫的神色有些異樣,眼底的那抹光卻是一閃即逝,隨即低頭道:“娘娘和王爺想知道什麼?”
我起了身:“皇上有個孿生兄弟,隋大人知道此事麼?”
“娘娘,這……”他有些支吾。
“事到如今,隋大人有事還要瞞著麼?”
“娘娘。”他朝我跪下了,“王妃生產那一晚,臣不是穩婆,還是個男人,是不能隨便進入產房的。臣進去的時候,皇上已經出生,臣沒瞧見另一個孩子。”
終是吃驚了:“隋大人此話當真?”
元非錦也朝我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都到這個時候了,隋太醫沒必要騙我們。可是,他若是沒見過另一個孩子,那麼雙生子一說,又從何而來?
“臣的話,句句都是真的,臣,不敢欺瞞娘娘和王爺。”他句句懇切。
我忙請了他起來,他的話,不像是要騙我們。可,他的神情分明就像是有事情瞞著我們。
外頭,傳來蘅兒的聲音:“娘娘,殿下吃飽了,奴婢讓人帶他下去睡覺了。”
我應了聲,外頭的丫鬟才退下去。
“娘娘,沒有其他的事,臣先回皇上的房內。”隋太醫也朝我告退。
我沒有留他,待他出去,元非錦忍不住開口:“他什麼意思?”
“相信隋太醫沒有騙我們,也許當年,他真的沒有見過另一個孩子。有些事發生了,可他也不知道,可今時今日,我相信那些事他還是能想得明白的。他不說,有他不說的道理。”那,也許是保全辛王府的名聲,也許,還是其他。但,絕不會是不利於元承灝的事情。所以,我不會逼他。
而我,在隋太醫的神色裏,越發地肯定了那人真的是元承灝的孿生兄弟這個事實。
我回神的時候,忽而想起姐姐,我真是該死,竟然把姐姐忘了。隋太醫和姐夫都在這裏,她應該也在的,怎的我來了都不曾見著她?
見我神色慌張,元非錦緊張地問:“怎麼了?”
急急問著:“我姐姐呢?”
他一怔,才道:“突然問及她,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她好好的,我從來不知道有了孩子的人能這麼嗜睡的。”
他,說什麼?
我姐姐有孩子了?
“真的麼?”
他點頭:“當然是真的,她睡著,就沒去叫她。”
對對,不要去叫她。心裏真高興,姐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多好的事情?等她醒來,見我也來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元非錦起了身:“好了,你休息一下,那件事,讓我再想想。”
怕他衝動,我忙道:“王爺多想想皇上讓你抄的佛經吧。”那就是叫他靜心的。
他回頭,皺眉道:“那佛經被我留在行館了。”
那還被元承灝燒了呢!
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跟他扛著,看著他關門出去。
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必須養足了精神,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呢。
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了,桌上,擺放著飯菜,進來的丫鬟也不曾叫醒了我。上前,伸手探了探,都還暖著,隻坐下吃了一些。出去的時候,有丫鬟守在門口,見我出去,忙行了禮,才道:“娘娘可吃了東西?王爺說不知娘娘何時醒來,吩咐了奴婢門將飯菜一遍一遍地熱著。”
我的心頭一暖,隻笑著點頭。
元承灝從嫌他長不大,可如今,他昏迷不醒,元非錦照樣挑起了一切的擔子。他若是知道了,也一定很欣慰。
穿過院子的時候,瞧見蘇衍。
叫住了他,他才道:“娘娘醒了?微臣正要給皇上送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