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被淵少養起來了啊!”
“這男人跟男人,不會是來真的吧?”
“怎麼可能呢,淩慕雪和淩太太的死,淩慕淵怎麼可能放過他?估計都不知道怎麼弄死他才解恨呢。”
沈夢寒心口一陣猛烈的抽痛。
是啊,這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他恨她入了骨,不知道怎麼弄死她才解恨。
她攥緊了垂在腿側的手,大步流星的朝著裏麵走。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進門兒就讓她遭受了一件措手不及的事。
還在門外就聽見女人如同厲鬼般的嘶吼聲,這聲音……是她母親!
“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你和沈天明都下地獄!都去死吧!”
還有另一個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夢寒他姨母,你這是怎麼了?快住手!你冷靜點啊……”
沈夢寒心下一驚,一掌推開了門。
大廳裏一片狼藉,隨手可拿的東西摔的滿屋子都是,茶幾和沙發都倒在了地上,徐明珠手裏拿著一把菜刀,發了狂的追著喬慧珍砍。
喬慧珍披頭散發的,右胳膊受了傷,殷紅的血侵染了大半截衣袖,她驚恐萬狀的閃躲著,崩潰的尖叫著:“夢寒他姨母!你到底是怎麼了?保姆?保姆快來啊!”
而保姆楊慧卻遠遠的站在二樓看著,她臉色蒼白,渾身都在哆嗦,不敢插手的樣子。
這一幕讓沈夢寒瞬間雙目猩紅,差點瘋了。
淩慕淵警告過她,一旦不如他的意,就會把她的母親和沈太太接到琉璃居來住。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後果,母親即便是瘋了,卻還記著對喬慧珍的恨,要知道就是這股濃烈到化不開的恨才讓母親活到了今天。
對淩慕淵她是真的怕進了骨髓裏,眼下情況如此糟糕,在出聲製止之前,她竟然還記得他警告過的話‘不能在沈家任何人麵前暴露女兒身’。
她快速的把變聲器塞進了嘴裏:“快住手!”
聽見門口的怒喝聲,喬慧珍慌忙看向門口,一張慘白的臉已經不見了往昔的雍容華貴:“夢寒,快!快打120!你姨母好像是瘋了,你別過來!小心她傷著你!”
這個女人永遠是這樣,把‘母親’的角色扮演的無可挑剔,自己都受傷了還擔心著她的安慰,跟她的親生母親還真是天壤之別。
沈夢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口的荒涼,邁腿就衝了過去,眼看著徐明珠揚起手裏的菜刀朝著喬慧珍的後背砍去。
喬慧珍絲毫沒顧自己,精疲力竭的喊:“兒子!別過來!”
沈太太這聲‘兒子’讓沈夢寒有些窒息,衝過去就張開了胳膊,雙眼一閉直接擋在了母親揚起的刀前。她不是不怕死,隻是沒了活下去的理由,她隻想結束一切,把該還的債都還了,也就徹底的解脫了。
然而,該來的疼痛她沒等來,下一秒隻聽見‘哐當’一聲菜刀落地的聲響和撲通一聲倒地的悶哼,還有二樓樓梯口保姆的一聲輕呼:“淵少……”
沈夢寒驟然睜開雙眼,入眼的是門口西裝革履的男人。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出現的還這麼是時候。
他左手插在褲兜裏,右手還揚在空中,做投射的姿勢。
沈夢寒蒼白著臉,與他四目相對,他眼底殺意流轉,唇上勾著似譏似諷的弧度,而母親直直的倒在她的腳邊上,後背心插著一柄匕首,殷紅的血不斷的往外湧。
她低頭呆呆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母親,整個思緒都是麻木的,因為死對母親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所以她表現的異常木訥,反而是喬慧珍捂著受傷的右胳膊,第一時間撲了過去,查看地上的人的情況,嚇得驚叫出聲:“啊!夢寒他姨母!”
沈夢寒遲緩的抬起頭,再次與男人四目相對,即便聽得見自己的心在碎裂滴血,她麵上卻擺不出情緒來,開口聲音都異常清冷:“東西是我拿的,大不了魚死網破,如果你認為這樣夠解恨的話,我們可以試試。”
淩慕淵笑著點了點頭,神情中透著諷刺和不屑,他還沒開口,喬慧珍急聲道:“夢寒!現在什麼都別說了!馬上打120送你姨母去醫院!快!”
沈夢寒站得筆直,紋絲未動,她隱去了眼底的一絲濕意,衝著男人裂開嘴笑了,笑得又冷又淒涼:“我知道沒有人敢威脅淵少,我也不想冒險這麼做,所以,我還是請求淵少放過所有無辜的人……”
“哦?”淩慕淵彎腰扶起倒在地上的沙發,坐了下來,他眼眸一抬,壓迫感巨大:“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
“我想我手上的籌碼應該足夠大了吧,如果這還不夠資格跟你談條件的話,那麼我就隻能去請求你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