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眼前的男人:“楚凡,你當真是想幫我?”
楚凡也仰頭一口喝空了杯中的液體,不答反問:“淩慕淵和我,你認為誰會害你呢?”
“不,你不是在幫我。”沈夢寒苦澀的笑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口下肚,胃疼的她蹙起了眉頭,臉色更蒼白了:“你明明知道我對淩慕雪的死悔恨不已,我做不到傷害他,我不想任何人再受到傷害,可你……卻把我逼在了風頭浪尖上……”
“我逼你?你是這麼認為的?”楚凡笑笑,有些痛心:“你做不到傷害他,當真隻是因為愧疚淩慕雪的死?”
沈夢寒被他逼問的心很虛,有些接不上話,她斟酌著措辭:“楚凡,我不是來找你拿回他的東西的。”
“哦?”楚凡微微挑眉,等著她的下文。
“他有這麼大個把柄握在你的手上,我隻是想請求你,能不能敲詐他一筆,然後帶著我母親和沈家幾個女人離開江城,算我求你,別跟他你死我活的鬥了,我……”
忽然感覺頭有些眩暈,她一把扶住了桌子。
“你的意思是,讓我握著他這麼大個把柄,不疼不癢的威脅一下他,然後夾著尾巴滾蛋?”楚凡擱下手中的高腳杯,邁腿向她靠近,渾身冒著戾氣:“你不想任何人再受到傷害,可事實是,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傷害你身邊的人,怎麼?他傷害我們你能承受,卻承受不住他有危險?”
“不是的……我……”她甩了甩越來越眩暈的頭,眼睛也開始模糊不清了,渾身無力。
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酒量自己清楚,這種感覺肯定不會是喝醉了:“楚凡……你……”
話沒說完,她雙眼一黑,瞬間失去了知覺。
……
耳邊隱隱有鳥兒嘰嘰喳喳的吵雜聲。
沈夢寒猛然睜開雙眼,入眼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很陳舊的老房子,房頂是黑色的瓦,樓板是木頭板子,身下是硬邦邦的木床,家具也很普通,一看就是鄉下人家居住的環境。
這是哪兒?
她撐坐起來,渾身發虛,腦子斷了片兒,空白了好半晌才斷斷續續的想起發生的事來。
在楚凡房裏她喝的那酒多半有問題,頭到現在還昏昏沉沉的,太久沒進食了,胃不停的泛酸,疼的厲害。
低頭查看自己的身子,她身上的女裝被換掉了,上麵是一件男士的黑色T恤,下麵是牛仔褲,床邊放著一雙最小號的男士皮鞋,是她的尺寸。
正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呀!那男孩子醒過來了!”
接著是楚凡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一句吩咐:“她的腦子有點問題,麻煩你們幫我看好了,別讓她出這間房。”
“您就放心吧,拿了您這麼多錢,我們肯定把人給您照顧好了。”
“楚凡!”沈夢寒一張口發現自己的微型變聲器也裝上了,她急忙翻身下床,卻不料動作太急,雙腿一軟,撲哧一聲就摔在了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
聽見屋內的響動,老舊的木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婦女和一個皮膚黝黑的粗礦男人走了進來。
“哎呀!怎麼摔倒了!你沒摔傷吧?”女人手裏端著一碗麵,給了男人一個眼神,男人急忙走過去攙扶她。
“這是哪裏?你們是誰?”她警惕的看向兩人,奈何身子提不上多大的力氣,被男人輕輕鬆鬆就提上了床。
男人手掌上全是厚厚的老繭,看穿著打扮就是地裏幹活的莊稼漢。
中年婦女把手裏的麵碗遞到了她的麵前,和顏悅色的解釋道:“我們這裏是鄉下,你的兄長說你身體不太好,需要在鄉下調養一段時間,就把你托付在我們家了。”
“我的兄長?”
多半說的是楚凡。
沈夢寒推開麵碗,想要翻身下床:“這裏是哪個省市?”
“這裏是江城市啊。”女人製止了她下床的動作,把麵碗再次遞在了她的麵前:“你快別亂動,先吃點東西吧,你兄長進城裏去辦點事兒,很快就會回來接你了。”
楚凡竟然帶她回到了江城!
不,確切點說,是帶著她和淩慕淵的那份致命賬單回到了江城,接下來他要做什麼可想而知,如果他把這份東西遞交法院,商界定會引起一場驚濤颶浪,淩慕淵這次是真的麻煩了!
她徹底慌了,後背上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一顆一顆往下滑。
以她現在的體力肯定對付不了眼前這對身材魁梧的男女,想要逃脫,得恢複體力,思及此,她伸手接了麵碗,低頭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