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子,看著麵前的人眼神認真:“當初你因我中毒,照顧你是我的職責。”
“你忘了往事,忘了虛假,對我真誠對我歡喜,我自然也報你以真心。可是自你恢複記憶的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已恩怨兩清了,這蠱皇的事情,我打不過你,也不想恨你找你複仇。如今我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活幾日,為何連這為數不多的日子你都不肯放過我?”
“慕容啊慕容……你能不能仁慈一回,讓我一個人安心地過?”
說到此處,語調裏已然染上了濃重的疲憊與感慨。雖然努力克製不讓情緒起伏太大,奈何今日的情緒君始終遊離在狀況之外,話雖然冷靜異常,可淚水卻無聲地順著眼角滑下,描摹著臉頰滲入衣領間。
她閉上眼,不願與那目光迎上。
玉指緩緩替她拭去睫上晶瑩的淚珠,慕容鈺卿伏下身子,吻了吻眼前那抿的有些蒼白的唇,輕道:“不可以。”
他又道:“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
你的話可以相信麼?
花晚照不知道。看慣了他演戲,看慣了他偽善,謊言和毀諾對此人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見她不語,慕容鈺卿也不深究,長袖一揮,遠處燃著的燈台無聲地滅了。
“你做什麼?!”感受到突如其來的黑暗和枕邊多出的人,花晚照警鍾大起。
慕容鈺卿卻三兩下除了寧喜那件明顯不合身的衣衫,隻著自己的裏衣摟著懷裏的人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當然是睡覺啊。晚兒不是累了麼?”
“你要睡覺自己出去找地方睡,這是我的床!”
“不要,我要同晚兒睡。”
“我不是你的什麼晚兒!你這樣子,我根本睡不著!”花晚照不想同他繼續糾結下去,掙脫他的懷抱想要起身,卻牽扯到被壓住的頭發疼的嘶嘶出聲。
“讓你別亂動了。”慕容鈺卿把她的頭發解放出來,重新將人攬在懷裏,一手繞過她的脖子擁著,一手搭在她的小腹上。
花晚照很快感到有股暖流順著腹部蔓延到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她氣血不足,大冬天的即使屋中再溫暖她身子也依舊暖和不起來,卻沒想到這畏寒的特點竟被慕容鈺卿發現了。
他這是在運氣為自己取暖麼?
“你……”掙紮的力道小了,花晚照皺了皺眉頭卻不知如何措辭。
“噓……”酥磁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慕容鈺卿輕聲道:“晚兒莫鬧,屋外那些被我藥倒的影衛已經醒過來了。今晚你若再不收留我,我就隻能被他們抓了送到九霄殿上去了。”
好假的借口!
花晚照翻了個白眼拿胳膊肘捅他:“切!你還會被抓麼?”
“當然會。他們抓了你,就是抓住了我。”慕容鈺卿輕快道,一點沒有被人掌握了弱點的忌憚:“好了,好了,我給你取暖,你再不會每晚入睡都那麼困難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晚上總是睡不著?
想問的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算了,和慕容鈺卿掙,他總有各種非比尋常的理由能堵住你的嘴,況且他不提還好,一提瞬間覺得躺在床上手腳暖和的感覺真的很舒服。洶湧的睡意席卷而來,腦中緊繃的弦一鬆,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