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老爺同意姑娘出來後,小姐的心情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好啊。莫不是小姐打著遊玩的借口出來約會哪家的公子?”貼身丫鬟小翠一邊端上洗淨的水果,一邊打趣著同自己主子搭話。雖隻是十三四歲的丫頭,可俗話說有誌不在年高,別的不敢亂說,就服侍楊媚兒這一點那絕對是萬裏挑一的稱心。
楊媚兒正對鏡黃花,嘴裏還哼著小曲,聞言嗔了小翠一眼:“死丫頭片子,怎麼地的,難得放你出來一回還學會編排你家小姐啦?”
小翠也不怕她,拿起一個水靈靈的石榴,用刀子破了口子一顆顆撥進白淨的瓷碗裏。
“小翠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編排我家貌若天仙的小姐呀,誇都來不及呢。”
誇讚的語調滿滿的都是驕傲,自然的好似主仆倆個經常這麼搭話。
楊媚兒撫了撫發髻,提裙起身向桌邊走來:“就屬你最會討你家小姐歡心,再大的脾氣都被你這小嘴磨沒了。你且撥著,小姐我出去轉轉!”
“哎!”小翠應著,丟了手中的空果殼,從托盤裏取過另一個。
“請問對麵的船上有人在麼!能麻煩你們出來幫個忙麼?”
吼聲可以說是穿骨透膜,二人雖身處船艙隔著夾板,卻依舊能清晰地聽見裂空傳來的聲音。
小翠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居然是個女子的聲音,怎麼這麼不矜持!
楊媚兒臉上的笑容僵住,低聲嘟囔了句什麼,上了夾板。
小姐收了什麼小翠也沒聽清,好像是什麼什麼英魂不散?
唔,許是她聽差了,哪裏有人會同小姐結梁子呢?
她就沒想到,梁子全來源於那天的比舞大會。
說來也真是冤家路窄,慕容鈺卿隨意一指,百十來艘的遊船裏怎麼就偏偏點中了楊媚兒的呢?
看清來人,花晚照本就尷尬的臉色突變,麵色土黃,比跌進糞坑還難看。
丫的!怎麼會是她?
還要當著這女的麵和狐狸玩曖昧,開什麼國際玩笑!投江算了!
“不行,換一艘!”花晚照鐵青著臉拉了慕容鈺卿調頭就走。
妖媚的眼裏閃過一絲揶揄,目光掃過兩人相交的手。
手腕翻轉,反手禁錮住小手:“沛州一別,楊大小姐別來無恙啊?”
“托幾位的福,媚兒一個人過的還不錯。”
兩船也算是狹路相逢,楊媚兒卻一反常態沒有針尖相對,想來心情好了,連帶著看不討喜的人也好感了幾分。當然,那話裏有話的毛病卻是與心情無關。
“楊姑娘怎麼今日有空來遊水賞月?”掙脫不了,花晚照索性也跟著打招呼,隻是鬱悶的成分居多。
似乎料到她會如此發問一般,楊媚兒撩撩耳邊的碎發:“怎麼,我就隻能在這小小江水中遊玩,不能直下江南遊玩麼?”
“完全可以,隻是沒想到你爹會放你一個人出來。”
一般大家閨秀不都該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麼?
當然,她是不覺會承認這個當眾撒潑搶男人的女人是大家閨秀的。
太不矜持,太不要臉了!